凯茵无言以对,闻老太太,闻棠,瞬时她的掌心***辣的,今年元旦抚摸过的那些尘土,都是闻老太太的骨灰。
晚餐后凯茵走出小楼,沿月下清风散散步,出云山庄坐地面积不可估量,她若是放开步子走,显然是要迷路的。
过去她缺席的那些岁月,宋校有没有什么难忘的人难忘的事呢?当他和至交好友去布达拉宫背包旅行时,凯茵还是个坐在教室上课的学生。
“好的好的。”
“谢谢,放在床上就可以了。”
凯茵盼望着见到宋校与外婆一同生活过的那些年的影迹。
一个年轻可爱的女孩一手搂着宋校的肩,一手搂着唐泽的肩,低下下巴翘起聪慧的大眼睛,对镜头露齿灿笑,唐泽双臂抱胸,脚边一只黑色背包,在中间女孩搭着他肩膀时也对镜头灿烂微笑。
照片中的宋守正与蒋繁碧还非常年轻,蒋繁碧真美,九几年,照片中的她,美貌不输王祖贤,一件鹅黄色的针织衫,一条米白色的过踝长裙,单肩背着一个深棕色的长链皮包,怀里抱着宋校。
这里面的宋校仍旧穿着干净的小白衫蓝长裤,打皮带,衣领上总有少先队员红领巾,他对镜头龇牙灿笑,一双雪白的小手臂抱着蒋繁碧的脖子。
爸爸妈妈情深意笃的凯茵体会不了宋校的心情。
女孩另一边的宋校扭头朝远处眺望,视线不在镜头中,搭在膝头上的长指拎着喝完一半的矿泉水瓶,侧转的容颜肤色白皙,气质干净,额前松散一片柔软刘海,纯真令人怦然心动。
她把相框重新归位,晃了晃头,长头发往耳朵上一挂,便走回床边,开始不厌其烦的看她的婚纱,再没有比现在更幸福的时刻了。
凯茵动情的抚摸相片中的小男孩,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滋味。
他也有过……这样纯真无暇的笑容。
宋守正仍旧浓眉深目,目光炯炯,带着刚毅的军人微笑,手攀蒋繁碧的肩膀,另外一只手,严谨而整肃的贴在军裤裤缝上。
凯茵唤住恰好出来搬盆的女佣,女佣只望一眼便怀念幽幽:“我们老太太的闺房,从出生一直住到离世,中间若干年离家去了香港,后来又去了t市,老太爷生病后老太太接老太爷回来养病,自己也在这里去世的。”
私家车的引擎声唤回了凯茵走远的神思,她回头朝东苑漆黑而巍峨的大铁门张望,夜幕下横向驶过好几辆黑色私家车,趴在第一辆黑色私家车后座车窗对东苑张望的,不正是……魏苡芝吗?
女人爱联想,爱惆怅,凯茵摇了摇脑袋,再次抚摸相框中的小男孩,只凝望他,深情的凝望他,心里便甜丝丝的,这样一个童真稚嫩的小
她和宋校……会吗?
凯茵有如拾获至宝,她站在玻璃书架前拿起宋校少年时的照片。
她去窗边开了点窗,迎面透来樱的香,放眼远眺,碧色天空悬垂朵朵白云,清风骀荡,环境清幽宁静,小楼内温馨脉脉,似乎这些与宋校相似的东西都完整的保留在闻老太太的旧宅中了。
“既然在北京办,就不要叫你妈妈过来了,爷爷奶奶不太想见,我也不想见。”
二十几岁的毛头小子,仍是一头干净短碎的黑发,夏季,白色运动衫运动短裤,深蓝色运动鞋,一双大长腿上除了淡色的体毛,还有青色的筋脉埋伏在皮肤下方,取景很近,照片中能够看的见,他肩上还有背包的灰色双带。
怅然若失,感慨万千啊,相片中的这对旧爱究竟是如何走到今天这步老死不相往来的田地呢?
凯茵沉默。
“夫人走了。”
身边搬盆的女佣自言自语般,凯茵却已经诧异茫然,遂问她:“蒋董事长今天也在?”
女佣终于向凯茵露出了一丝狡黠的微笑:“夫人、小姐今天都回来了,东苑自老太太走后就没人了,所以夫人和小姐每次回来都去西苑,那边都是表亲,少爷下午到的,晚上在那边用餐。”
话音刚落,东苑巍峨的大铁门缓缓拉开,轱辘碾压水泥地面发出沉沉的声响,一辆月色下宛如黑油般的豪华私家车驶入庭内,这辆车太熟悉了,从它打开车头双灯的挡风玻璃前凯茵看见了那张眉清目秀的英俊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