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幼怡脸色铁灰,一刻也不敢多留,转身就将自己消失掉。
她在门缝中看见那道阴沉黑暗的身影一分钟后离开,脚步声沉重。
宋校抵达一楼出口时一面整理袖口一面阴沉的对小唐说:“娉婷若是再跑丢,你也可以离开了。”
小唐吓的面色煞白,甚至不敢再去给自己找借口,躬身迎送宋校离开。
第二天,薛家小三姐妹如常作息,凯茵穿外套时秦岭过来拿她们三个的保温瓶,里面是薛玉珍每天早晨鲜榨的豆浆歧。
凯茵和秦岭下楼后又去隔壁楼道等每天都是最后一个的芮芮,芮芮出来了三个人就去小区外面的早点铺子吃早点,然后开着凯美瑞上班。
到台里,忙忙碌碌一早上,临近午饭的点,徐主任来了,看到凯茵她倒是非常诧异,站在偌大的新闻部大厅就问:“你怎么来了?宋总帮你请假了呀。骜”
凯茵一脸茫然,她是真的不知道宋校帮她请假了,她问徐主任什么时候的事,徐主任说宋校昨晚估摸十点多打电话找她的。
昨晚十点多,那她已经知道宋校有个女儿了,看来宋校是故意的,怕她再来闹一场悔婚,提前就把她后路断了。
凯茵肯定不会把私事告诉别人,她笑的还特别像那么回事,对徐主任说:“不急,我可以再工作一段时间。”
两个男人同步的望着走进电视台电动闸门内的秦岭,然后又何其默契的同时抽走了视线,不同的是,宋校静静垂下了眼眸,而魏立巍,犀利的双眸怀着某种狡诈的光芒,朝宋校射来斜睨的一束眼线。
再次往脚下眺望一番,电视台电动闸门前的马路上出现一道修长的黑色身影,他靠在身后的私家车上,想来就是他。
魏立巍保持着他目光里的狡猾,缓步慢慢悠悠的绕过他自己车的车头,迎面朝靠在车身上的宋校走来。
不知道要怎么讨得他心爱女人的原谅。
凯茵喜欢徐主任这个决定,开心的点点头,徐主任给丁鹏打电话时凯茵捧着她的杯子慢慢悠悠的喝咖啡。
看到来电人号码,放松的表情骤然凝聚起一股阴沉之气,这串号码在昨天晚上得知娉婷是谁的小孩之前,备注还叫做“微笑先生”,现在又变成一串数字了。
“我去,我当然去。”凯茵拉开椅子坐下来:“主任,我去,你给我哪位摄影师?”
“怎么不说话?”
凯茵冷哼的声音又从小巧的鼻头里随着鼻息冒了出来,宋校沉默了。
宋校如夜海一般沉静,他沉默片秒,依旧沉沉的对凯茵低声诉说:“去选婚戒。”
魏立巍站在宋校一臂之距的面前时,他眼中的狡猾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全是宋校这个男人自内而外与生俱来挡也挡不住的优雅迷人。
徐主任一头雾水,正想问凯茵她和宋校的婚礼都是谁在准备的,格子间一位同事站起来对徐主任说:“主任,你桌上电话响了。”
凯茵问芮芮,可见到过秦岭的男朋友,芮芮摇摇头:“没呢,上次我尾随过她,不过她就是不给我去,半路把她甩掉了。”
“干嘛?”
徐主任犯难,这事不好办,就因为关系到宋校,她不好差使凯茵。
“哼。”凯茵冷冷的哼了一下,转身便朝办公室外面去了,推开安全通道的大门,下了楼梯,站在九楼与十楼拐角处,凭栏往下眺望:“你处理好你和林幼怡的事情了?”
女人找男人吵架,多半要的不是争论出谁对谁错,她想要的就是男人的认错态度,即便她知道是自己的错,但她也希望看见男人的认错态度,可是宋校没有,宋校像没有发生任何事一样来到她电视台楼下,打一通电.话,她就得下来,这不是笑话吗?
魏立巍笑着朝她点点头。
“w市内海大桥这周五竣工,省市领导都去,省里的新闻联播要上一条联播快讯,你去不去?”
徐主任诧异:“没商量好?没商量好什么?”
宋校是个沉默寡言的人,恐怕也只有凯茵能听见他多说几句话吧,秦岭了然的一挑眉毛,转身就对魏立巍挥手:“那我上去了。”
马路上渐渐驶来的一辆白色雷克萨斯发出轮胎与地面的摩擦声,它在宋校的车前停了车,两车车头相对,白色雷克萨斯驾驶位与副驾驶位同时打开,魏立巍与秦岭刚巧用完午餐,魏立巍送秦岭回电视台。
凯茵一愣又一笑,前后表情都特别僵硬:“我就想培养自己不怕吃苦的精神啊。”
凯茵弯腰去饮水机倒热水,瀑布般的长头发如水一般自肩背流泻下来,恰好挡住了她接听电.话的那个动作。
当他湿热的呼吸吹拂到宋校如玉的瓜子脸颊上,垂着软软的漂亮睫毛的宋校……缓缓抬起了眼眸。
凯茵撑着大眼睛摇摇头:“不休。”
宋校有些心灰意冷,声音逐步冷却,又沁骨又漠视:“我和她没有事情。”
宋校站在电视台楼下,午后的阳光渐渐隐藏进云朵中去了,天气阴沉沉的,他一身黑颓软无力的靠着车顶,拿着手机陷入了彷徨的境地。
徐主任瞟了她一眼拿起桌上的话机,边拨号边对凯茵说:“丁鹏这一周都在台里,你两熟,我看他去不去。”
很不友好的一句呵责。
宋校的声音保持他一如既往的低沉、安静:“下来吧。”
他朝秦岭浅淡一笑,算作打招呼,没有说话。
凯茵支支吾吾,又一笑,就这样打开办公室门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