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嬷嬷打开食盒, 见一块蛋糕足有孩童巴掌大,想了想还是将其中一块蛋糕一切为二。
还有一个时辰就要用晚膳了,现在还是少用些点心为好, 占肚子。
徐玉宣眼睁睁看属于自己的那块蛋糕突然变小, 小声控诉:“嬷嬷,少了!”
纪嬷嬷让忍冬将剩下的拿走,指着桌上明显缺了一角的蛋糕道:“没少呢,老奴一直看着, 小公子快吃。”
蛋糕暄软,纪嬷嬷给徐玉宣准备了小勺, 让他自己挖着吃。
徐玉宣小嘴抿紧, 握紧小勺的手一松,然后呲溜一下落了地, 扭身向书房内跑去。
随着话本越来越多, 温叶又加了张书架,此刻她立在书架前, 那认真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挑选传世巨著。
徐玉宣跑一段走一段,终于来到温叶跟前, 告状似的道:“母亲, 嬷嬷抢我~”
‘蛋糕’一词, 只温叶今天说了几次,徐玉宣还未记住。
温叶认真翻看话本的首页故事简要,抽空看了一眼他,道:“你是想说嬷嬷抢你蛋糕?”
徐玉宣‘嗯嗯’点头:“母亲,帮帮忙?”
温叶笑了一声, 又换了一本,她大概猜到应该是纪嬷嬷觉得一块蛋糕对徐玉宣来说太多了, 所以切掉了一半或大半,给这小子发现了。
温叶没养过孩子,对于徐玉宣一次能吃多少这件事,肯定是一直照顾他的纪嬷嬷最懂。
徐玉宣跑来找她告状,只能说是找错人了。
终于找到满意的话本,温叶低头看向徐玉宣道:“你都不吃母亲给你带的小蛋糕,母亲为什么要帮你?”
徐玉宣眼神懵懂,脑袋有些转不过弯,但还是软声道:“宣儿吃的~”
温叶挠了挠他肉乎的下巴,而后严肃道:“所以快回去吃,吃完了母亲一定替你主持公道。”
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徐玉宣被一步一步推出了书房也没能想清楚。
纪嬷嬷一直候在堂内,见徐玉宣果真被‘赶’出书房,眼底闪过笑意,她上前迎了迎道:“小公子,还要不要吃蛋糕?”
徐玉宣迟疑了半步,最后还是肯定点头:“吃!”
吃完了,母亲才给帮~
徐玉宣重新坐回凳子上,拿起自己的专属小勺,一口一口吃起来。
从未尝过的点心吃进嘴里,给人的感受总是不一样的。
徐玉宣只感觉上面那朵白白的小花到了嘴里像水一样,呲溜就滑进了肚子里。
一块小蛋糕,徐玉宣吃了近两刻钟,他将吃完最后一口,纪嬷嬷递了杯温白水过去,然后道:“小公子不是也给国公夫人准备了生辰礼物?这会儿是不是得送过去了?”
徐玉宣小脸露出恍然的表情,“要去!”
至于吃完找母亲来帮忙的事儿,徐玉宣已经不知不觉忘到九霄云外了。
不过两岁的小孩儿哪里会记得长辈的生辰,还提前准备生辰礼。
一切都是纪嬷嬷提前教的,陆氏视徐玉宣为亲子,作为被细心疼爱的晚辈,在长辈生辰这一日多少要表示表示。
哪怕是说几句祝福的话也好。
徐玉宣这个年岁也做不了其他的,纪嬷嬷便悄摸教了他几个庆祝生辰的词。
但即使只是两句磕绊的祝福话语,陆氏也仍惊喜不已,她还是第一回 听徐玉宣说那么一长串的话呢。
相较之下,衬得桌上的那老三样更加‘平平无奇’了。
剩下两块蛋糕,等纪嬷嬷抱着徐玉宣离开后,温叶让柳芽拿去,和柳心一人一块,尝尝鲜。
云枝和桃枝跟着自己,不缺吃喝,活也不重。
柳芽和柳心替她们俩分担了许多,温叶琢磨着可以给二人涨点‘工资’了。
至于徐月嘉,温叶回想起他第一次吃蛋糕时的‘不紧不慢’,应该是不爱吃的意思。
年后徐月嘉一直都挺忙的,虽无新案发生,但刑部累积的错案旧案颇多,全是先帝时期遗留下的问题,几乎九成都需要重新梳理一遍。
隔了两日,徐国公候在前院专门等徐月嘉。
直到戌时才见着人。
徐月嘉走进书房,看到兄长,眼底闪过微诧,问:“兄长有事?”
徐国公不知道怎么说,有些不自在道:“你可知弟妹在你大嫂生辰那日都做了什么?”
徐月嘉绕过书案,转身将手中的书册放回书架上,淡声回道:“知道。”
徐国公叹了口气:“也不知弟妹是从哪儿学的手段,又是生辰蛋糕又是摆成‘心’字的烟花棒,一张嘴把你大嫂哄得到今日都念念不忘。”
徐月嘉只知准备了蛋糕,倒不清楚温叶还有其他准备。
不过想起她那摆满两书架的话本,能做到这种地步,听起来似乎一点不令人惊讶。
徐月嘉上扬的唇角微微一抿,抬眸望去:“所以兄长今日是为此事而来?”
徐国公说得直接:“我和景容景林送的生辰礼直接被比成了渣。”
徐月嘉直言:“说明兄长不够用心。”
徐国公一噎。
徐月嘉又道:“兄长也该努力了。”
徐国公表情颇显复杂:“......子檀,你听懂为兄的意思没?”
徐月嘉不为所动,他从刑部带回了一些旧案资料,准备睡前再看一看:“此事与我何干?”
徐国公:“当然与你有关,弟妹作为你的妻子,更多的关注应该放在你身上才对,再不济还有宣儿,或者就待在西院好吃好喝,国公府又不会亏待她,总黏着哄着你嫂嫂作甚?你作为她的郎君,要懂得约束妻子的言行。”
徐月嘉始终淡然:“妯娌和睦,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