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风联系了一下蒋啸天, 打算托他陪谢安屿去一趟服装批发市场。
“啸天,明天帮我个忙。”余风对电话那头的人说, “不是工作上的事, 是私事。”
“没问题啊哥,你说。”
余风把谢安屿要去面试模特的事跟蒋啸天简单说了一下:“他试衣服、拍照的时候你最好都陪着,以防发生什么意外。”
谢安屿虽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 但毕竟年纪还小,之前被人灌迷药的事就是个前车之鉴, 坏人作恶防不胜防,不防君子防小人,还是得留个心眼。
“我明白了哥。”蒋啸天应道, “你是怕他遇到黑心老板吧?”
余风嗯了一声:“我担心他被人骗。”
也担心他被人吃豆腐。
这话余风只能在心里说说,毕竟谢安屿长得确实帅,不然也不至于买个衣服就被人相中要他当模特, 有男的流氓, 不代表没有女流氓……
想到这,余风突然啧了一声。
他的脑子最近越来越离谱了,都灌了些什么东西。
蒋啸天听他不耐地啧了一声,惶恐道:“怎么了哥?”
“没事。”余风接着交代,“如果要当场签合同, 你让他先别那么快签,等我帮他看过再做决定。”
这种情况跟签普通的劳务合同可不一样,余风的日常工作就是跟模特打交道, 他太了解个中门道了,万一签个长约还附加一堆玩文字游戏的条款, 那可就是签卖身契了。
“明白了哥, 保证完成任务。”
“辛苦了, 有事打我电话。”
余风挂断电话就用微信给蒋啸天发了个888的红包。
蒋啸天:不用了哥,这点小事儿
余风:收着吧,这是私事,私活给私钱
蒋啸天: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蒋啸天:真不要了,私事公事都是你的事,我是你助理,这都分内的事儿。
蒋啸天最后还是没收那个红包。
第二天蒋啸天按约定时间提早到了,他还没买车,余风让蒋啸天开他的车带谢安屿去服装批发市场。
蒋啸天头一回来余风家,站在门外敲门的时候还有点紧张。
是谢安屿给他开的门,门一打开,蒋啸天跟谢安屿对视了两秒,他心想不愧是等会要去面试模特的,这身材和颜值确实有点东西。
蒋啸天冲谢安屿笑了笑:“余老师找我来的,他都跟你说了吧,今天我陪你过去。”
谢安屿点了点头,礼貌道:“麻烦你了大哥。”
余风已经准备出门了,蒋啸天走进屋里跟他招了下手:“早啊哥。”
余风戴上手表冲他点了下头:“早。”
余风今天不去公司,也没拍摄,蒋啸天顺口问了一句他去哪儿。
“扫墓。”余风说。
蒋啸天一愣,没再继续问了,再打听下去就逾矩了。
余风把车钥匙给蒋啸天,经过他的时候顺带把一叠现金塞进了他的衣服口袋。蒋啸天反应不及,口袋里多了八张毛爷爷,余风已经走出门外了。
“哎哥!”蒋啸天瞪着眼睛转过身叫他,手摸进自己的衣服口袋。
余风消失在转角,蒋啸天摸着口袋无奈地笑了:“我是积了什么德遇到这么神仙的老板。”
他回过头来想问谢安屿什么时候出发,顿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
“我叫蒋啸天,怎么称呼你?”
“谢安屿。”
余风昨天跟蒋啸天说的是陪自己的一个弟弟,姓都不一样,肯定不是亲弟弟,那估计就是亲戚家的弟弟了。
在余风家待了没多久,蒋啸天就跟谢安屿一起出发去服装批发市场了。
蒋啸天是个性格还算外向的人,不过他跟谢安屿不熟,谢安屿又一直沉默着,他就没怎么跟人家搭话。两个人坐车上一块儿沉默。
气氛有点尴尬,蒋啸天实在难受,咳了一声,找了个话题:“小屿弟弟,你跟余老师是亲戚?”
谢安屿一愣,否认道:“不是。”
“啊?你不是他弟弟吗?”
谢安屿意识到对方可能误会了。
“……我就是他的一个朋友。”谢安屿说,“我经济上有点困难,暂住在他家里。”
“这样啊……余老师跟我说你是他弟,我以为你跟他是亲戚呢。”
有件事谢安屿一直有点不解,他问蒋啸天:“你……为什么叫他老师?余哥不是摄影师吗?”
“啊?”蒋啸天愣了愣,笑道,“一种尊称而已,他们都这么叫。”
谢安屿点了点头,明白了。
谢安屿的交友圈很小,压根接触不到会被尊称为某某老师的这类阶层人士,所以他刚才有点没反应过来。
余风能被称呼成余老师,工作能力应该很强吧。
春末的墓园总是鸟语花香,已经有人来看过程晟了,墓碑前放了一束白色的鲜花。
除了王敏英,不会是其他人。
余风把手里的花束跟那束花放在了一起,用拇指轻轻擦了擦墓碑照片上的灰尘。
“还好吗?”余风看着照片上的男生问。
“我最近还好,还是会失眠,不过已经能在天亮前睡着了。”
“最近遇到了一个人。”
“怎么说呢,我觉得他有点像我的药。”
“这话说得是不是有点恶心?”余风笑了笑。
“不过是实话。”
他跟药物成瘾的人没什么区别,否则为什么非要把谢安屿带到自己身边。他有无数种可以给予谢安屿帮助的方式,偏偏选择了最能靠近谢安屿的那一种。
但谢安屿是一剂良药,良药只有患者单方面的依赖过度才会成瘾。
“他以为一直是我在帮他,其实是他在帮我。”余风继续说着。
照片上的男生不会回应余风,他只是灿烂地笑着。
谢安屿和蒋啸天到了批发市场,服装店老板娘把他们领去了仓库,那里是她家网店发货的地方,也是直播主阵地,有个小摄影棚,试衣间化妆间也都有。
老板娘看了一眼蒋啸天,笑着问谢安屿:“今天怎么没跟上次那个帅哥一起过来,换小伙伴了?”
谢安屿很随意地嗯了一声。
老板娘让工作人员去拿了几套刚上新的衣服给谢安屿,谢安屿去试衣间穿衣服,蒋啸天谨遵老板之意,寸步不离地跟着,跟个保镖似的守在试衣间门口。
“你跟这儿站着干嘛?”老板娘问蒋啸天,“保镖哪?”
“啊。”蒋啸天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