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很大的地下服装市场,周边乡镇百分之八十的服装店都是来这进的货。时过境迁,这里跟以前比变化还是挺大的,很多余风有记忆的店铺都已经不在了。
谢安屿还是很惊奇,余风大学的时候竟然会经常来这种地方,这里的画风跟他本人实在有些格格不入。
“余哥,这地方是你自己发现的吗?”谢安屿问余风。
“嗯。”
“感觉你不太像会来这种地方买衣服的人。”
余风转头看了他一眼:“怎么,很稀奇?”
谢安屿点了点头:“有点,挺意外的。”
余风笑了笑:“每次来这也不都是买衣服,我那个时候给人拍写真赚钱,租不起太贵的服装,都是来这儿租的衣服。”
“这里还能租衣服?”
“以前能,现在不知道行不行了。”余风说,“我一般都去那几个固定的店里租,那几家店的衣服也比较跟得上潮流。也不是所有店都给租,那几家店老板会让我帮忙拍模特照做海报,我都免费给他们拍。我帮他们拍海报,他们租我衣服,各取所需。”
“你大学就开始赚钱了啊。”
“你还不是刚成年就开始赚钱了。”余风看着他笑笑,“大学的时候落魄着呢,经济水平一般。”
“钱难挣屎难吃。”余风忽然说着有些粗俗的话,“其实我那个时候挺讨厌人像摄影的,不过没办法,生存和热爱在特殊的阶段有时候确实只能择其一。”
这回余风打算保持沉默,不发表任何意见了,他带谢安屿逛了几家店,让谢安屿自己挑。
谢安屿挑花了眼,觉得衣架上挂的每件都差不多,他不太在意衣服穿上去好不好看,只要便宜合适就行。
这里的衣服都是不让试穿的,觉得大小合适的就直接付钱拿走。
谢安屿也不知道是不是对运动服有特殊的情结,挑了两套夏装都是运动款的,还是套装。
运动装就运动装吧,孩子喜欢就好。
谢安屿问店家什么价格,店家说:“两套拿走199,给你抹个零,190。”
余风一开口直接对半砍:“90。”
店家“嘿”了一声:“我说帅哥,我这给的可是进货的价,一分钱都不赚你的,你别太离谱了。”她把余风从头到脚扫了一圈,“你这一身的名牌,还跟我们做小本生意的计较这百八十块……”
余风当然知道店家就是看准了他这一身牌子货,才报出这个价的。如果余风还的价真的离谱,这人早把他轰出去了,不可能这么平静地跟他说理。
批发市场的服装店多数情况下的确不会报高价坑人,毕竟来这买衣服进衣服的都是经济条件一般的普通老百姓,真往高了叫价,人家也得愿意买。
但万一遇到个不懂行的冤大头,这不得好好宰一笔。
余风就是人家眼里的冤大头。
这位店家还不算太离谱,起码没往更高了叫价。不然余风就不是对半砍了,他得按一折的标准砍。
“这里哪家店给的不是进货价?”余风对谢安屿说,“算了,我们去别家看看,我看隔壁那家店也有差不多款的。”
谢安屿嗯了一声,余风说什么是什么,他把衣服挂回衣架上,转身就走。
店家忙拦住他:“哎呀,给你给你,90,两套都拿走。真是……”
“要么?”余风停下来问谢安屿。
谢安屿点点头。
余风嗯了声,看向店家说:“包起来吧。”
“帅哥,”店家把衣服打包起来,斜眼打量着余风,“你这身上穿的都是a货吧。”
余风似笑非笑:“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谢安屿听出了他语气里的不正经,扭头看了他一眼。
余风说玩笑话的时候一边嘴角会微微勾起,通常这时候他并不是真的在笑,就是在跟人逗闷子。
店家把装好袋的衣服拿给谢安屿,说:“帅哥你身材这么好就选这么两套啊,我这还有更适合你的,你不再瞅瞅?”
“不用了。”谢安屿接过衣服,扫码付了钱。
说话间外面走进来个人,店家冲她喊了声:“琴姐。”
对方嗯了一声,走过来时扫了谢安屿一眼,这位才是真的店家,是老板娘,刚才跟余风扯半天的是打工的店员。
谢安屿跟余风一块往外走时被老板娘叫住了:“穿运动衫的那位小哥稍等一下。”
谢安屿脚步一顿,转了下头。
“留步。”老板娘笑着走过来,问谢安屿,“你是学生吗?”
谢安屿摇头。
老板娘面露疑惑:“那是已经工作了?好看年轻啊你。”
余风开口问:“什么事?”
老板娘看了看余风,笑道:“别误会,我就是想问问这位弟弟有没有兴趣给我们家的网店拍模特照。”
余风看了谢安屿一眼,谢安屿一时间没说话。
“你也看到了,我们店里主打的都是年轻男生的服装,我感觉你的身材外形跟我家的风格定位蛮契合的。”老板娘看着谢安屿,“你已经全职工作了吗,我感觉你看起来年纪很小啊。”
谢安屿礼貌询问:“工作内容具体是怎么样的?”
老板娘一阵欢喜,把手机拿出来:“这样吧,咱俩先加个微信,我一会儿还有事儿,现在没办法跟你细聊,你有什么想问的回头直接在微信上问我。有机会咱俩见个面详谈,如果你上手ok的话,回头还可以试试当我们直播间的模特,那可比普通模特赚得多。”
谢安屿嗯了一声,扫了对方的微信二维码。
有时候外形条件的天然优势确实是老天爷赏饭吃,谢安屿的外形应该是老天爷追着喂饭吃了,出来逛个街都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出去后,谢安屿问余风:“余哥,你觉得这事靠谱吗?”
“你自己判断。”
“你刚刚都不说话,我还以为你觉得不行呢。”
“我怎么想的很重要吗。”余风笑了下,“是你找工作。”
谢安屿嗯了声:“挺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