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怀舟叼着一根草坐在马车上,盯着天空不时飘过的白云发呆。
直到观书给他递了一杯热茶,他也毫无察觉地喝下去,结果因为茶水实在是太烫,直接一口水喷了出来!
萧怀舟一双眼如同小兔子一般红润,有些茫然地盯着观书。
观书缩起脖子,怯生生道:“四公子,这可不能怪我,我说了小心烫。”
他发誓,他真的说过,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四公子完全没有听见。
四公子自从那天从皇宫回来之后,整个人都不太对劲。
分明是喊他跑过去约顾将军晚上去花楼喝酒,结果四公子竟然爽了人家顾将军的约,让顾将军一个人独守花楼一整夜也就算了。
到最后四公子竟然失魂落魄的回来了。
这便算了,四公子这几日都是魂不守舍的。
喝茶就如同刚才一般忘了试水温,直接一饮而尽。
平日里最喜欢的东西也不去玩儿了,进皇宫里魂不守舍,对于太子的问题答非所问。
幸好有皇后娘娘兜着底,才导致萧帝那里总算是蒙混过关了。
否则又要怪罪四公子,整日里不学无术,就知道花楼饮酒学纨绔子弟,一点儿皇家子弟的风范都没有。
萧怀舟嘴里的火辣辣好不容易去掉了,他拿方巾擦拭了一下嘴角,“观书,你说如果我想将一个人带回来,有没有什么特别好的办法?”
“四公子想要将谁带回来?”
观书丈二摸不着头脑。
这王都城之中还有四公子想要却得不到的人吗?
“四公子是看上花楼哪个了?四公子只要说上一声,顾将军一定会替四公子把人给捆回来的,公子是在担心萧帝知道吗?”
“实在不行咱们给皇后娘娘送点东西说两句好话,到时候左右瞒着萧帝就是了。”
萧怀舟若有所思的垂下头。
“捆回来,说的有道理,就是我打不过他。”
“你可知道有什么能捆住修炼者的方式?”
“修炼者?”观书吓了一跳:“四公子,你该不会又要绑哪个小道长吧?”
萧怀舟瞪了他一眼:“本公子什么时候去绑过谁家小道长了?”
观书嗫嚅着嘴不敢说话。
四公子确实没有去动手绑过,但是用眼神绑架了不少次数。
毕竟四公子闲来无事的爱好就是跑去道观看人家清秀的小道长。
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四公子会喜欢这样的小道长,但每次跟着四公子默默趴在墙头的样子是真的很狼狈。
尽管如此,四公子始终是自己的主子。
为主子分忧是自己的本分。
所以观书左思右想还是想了一个法子出来。
“我听说,东夷国那边的巫师有一种捆仙的法术,听说叫什么祝由术,只要在一段绳子上略施小计就可以暂时困住修仙者,四公子可以试一试。”
萧怀舟默默勾起嘴角。
那日落雪十分,他从苍梧大道走的时候,偶遇了一位道长。
那道长生得极其清丽,一眼望过去,便是天人之姿,凛如高山白雪不可侵犯。
萧怀舟不知为何便觉得他似乎与这个道长见过面。
可当他将人拦下来问那位道长的时候。
对方却说:“不曾。”
怎么会呢?
萧怀舟太清楚自己心中的感觉了,他分明曾经见过这个道长。
在梦里,亦或者是在前世。
他这一生顺遂。
从出生在王都开始,便受尽了天下人的宠爱。
他的母亲是大雍朝的皇后,母仪天下,膝下还有他与太子两个孩子。
虽然萧帝的后宫并不止他母亲一人,但是无论如何,都无人可以撼动皇后的位置。
所以萧怀舟从小就受人疼爱,骄纵任性。
做事肆意妄为。
想要的东西从来就没有得不到的。
当然他也不是那种真的不知轻重的人。他只是仗着太子对他宠爱有加,可以大大方方做一些无关痛痒的事情。
他生来捧着金饭碗,也并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
直到他遇到了那个道长。
他方才知道他这一生,竟会为一眼而沦陷。
可惜人家道长并不认识他。
这不重要。
萧怀舟长到现在本就是王都城中的纨绔子弟。
可是他还真就没有做过什么太过于纨绔的事情。
所以说这一次他倒想任性一次。
先将那位道长绑回来再说。
不对,确切的说是请回来。
观书的建议不错,萧怀舟决定立刻去找故里祁。
恰逢前几日东夷国的世子故里祁来到了大雍朝,说是久慕大雍朝的威名特意来朝拜大雍。
萧怀舟也不知为什么东夷国现在对大雍朝这般俯首帖耳,总之那位东夷世子一过来,第一件事便是来找他比武练箭,还特意放水给他。
明明是自己有实力,却偏偏喜欢逗他玩。
然后被萧怀舟打败之后在边上笑的十分开怀。
看向他的眼神也像是看故人一般。
可他分明记得他自打出生起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位故里祁。
不过虽然没见过,但他们俩都是属于纨绔子弟,属实是臭味相投了。
再算上一个顾亭安,三个人真真是整日里在王都城中勾肩搭背,好不逍遥自在。
这样的日子多了,萧帝难免会觉得他们三人之间情投意合,想要暗搓搓的从他们三人中随便挑出两人来撮合。
萧怀舟自然是那个首当其冲被撮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