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就停在杏林药铺外面,一个身穿墨绿华服的四十来岁肥胖男人站在铺子外面。
看到罗德山下了车,他摇着大肚子上前迎接:“可把您老给盼来了,您累吗?饿吗?徐某早已在隔壁万和斋备好了一大桌子饭菜,就等您来了上菜呢!”
男人语速极快,说话间全是对罗德山的问候和关心,可目光却一直在罗德山背上背着的包裹里瞟来瞟去。
罗德山摆摆手,哼道:“算了吧徐四,瞧你急的,满头大汗的,早迫不及待想验一验白鹤灵芝了吧?我还能不知道你?其他的药材都在马车里,你让下人去取,我们也甭整些弯弯绕绕的,直接验货,要是不满意,也好别耽误老头我去下一家!”
“哈哈,瞧您说的,怎么会不满意呢,您知道的,丰文镇上不会再有比我的杏林药铺更靠谱的药铺了!”徐四给边上的下人使了个眼色,几个下人也很有眼力,一拥而上,去马车里拎药材的拎药材,给罗德山开路的开路,好不热闹。
楚年跟在后面被拥着一起进了药铺,他在心里忍不住暗暗觉得有些好笑,看来无论时代怎么更替,商人都是一个样,这个叫徐四的,一看就是个典型的贪婪商人。
进了杏林药铺,穿过药味浓郁的铺面,一行人被拥到了徐四会客的客堂,客堂房梁很高,宽阔明亮,明明是药铺,却装潢得黄绿贵气,装饰的东西不是聚宝盆就是摇钱树。
掌柜的对罗德山这样恭敬客气,连请带邀的,下人们自然不敢对楚年和张彩花轻慢,上茶的时候,给他们也上了两盏好茶。
楚年正好渴了,拿起来沏了沏,喝下去润喉。
嗯!味道确实不错!比在罗老爷子家喝的茶都好!
张彩花从来没进过这种场合,局促不安,看到楚年大大方方地坐下喝茶,赶紧照做。
一盏茶的功夫,罗德山和徐四已经验完了白鹤灵芝。
徐四验过货后,脸都红了,激动地肥肉直抖,直接开价就要把白鹤灵芝给收了。
他开出了八两黄金的价格。
罗德山听了一笑,二话不说,把白鹤灵芝放回黑匣子,重新就要装回包裹。
徐四看急了眼,叫唤:“哎!?罗老爷您这是什么意思?价格不合适我们可以再谈!您急着动什么手啊!!”
罗德山:“你没诚意,老头我懒得跟你废话。”
这孙子压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罗德山早看他不爽了。
徐四擦擦额头上的汗:“九两!九两成吗!”
罗德山掀起眼皮看着他,不急不缓地向他比出了两根手指。
徐四瞪眼:“二?您这是...几个意思啊?”
“十二两。”罗德山懒得多说一个字:“行就行,不行我这就走。”
徐四脑门上又滴下来了汗。
要是别的什么药也就算了,大家都能收,价格压一压,罗德山也没什么办法,不高兴也只能搁自己肚子里忍了。
可这是白鹤灵芝啊,难得一见的好宝贝,谁听到了不是千里万里抢着去收。
徐四擦不干净脑门上的汗,索性不擦了。他想笑,又笑不太出来,最后挤着肉脸硬堆出一个笑来:“十、十二,也太多了...哎!您别走啊!十二两!就十二两!成交!”
见徐四答应下来了,罗德山才又坐下,又比了个六,说:“那行,笔墨准备好了吗?签字画押,然后付一半的定金,白鹤灵芝就归你了。”
“一半的定金?您老杀了我吧!我哪来的六两黄金给您啊!”徐四瞪眼,咬牙切齿又毫无办法。
谈定金罗德山就不是很着急了,他往宽厚的椅背上一靠,慢悠悠道:“那你打算付多少?”
徐四硬笑,也不敢太离谱,试探着说:“三成定金吧,从我爷爷那辈起就跟您合作了,不是一直都是三成吗?”
罗德山睨他:“你也知道从你爷爷那辈就跟我合作了?徐家三代人,就属你这孙子最离谱!”
“......”徐四被怼的,哪敢回嘴,只能堆着笑称是。
罗德山解了点气,满意地抚着胡子,转过头去问楚年:“年儿,三成的定金,你看怎么样?”
楚年正在享受茗茶呢,这一听谈判的矛头怎么给到自己身上了?赶紧放下茶盏,说:“您做主就好,都听您的。”
“那就三成吧。”罗德山允了。
“去,拿钱,备纸墨章印!”徐四舒了口气,招呼下人去准备。
罗德山又说:“还有,我要在你这买点药材和补药。”
“哦?行啊,这不是一句话的事吗。”徐四点头。
听到要买药了,楚年正襟坐起来,跟着侧耳认真听。
就听罗德山说:“白鹤灵芝这么好的东西我都卖给你了,你不得把压箱底的好药拿出来卖给我?还有,这个价格嘛...要是按照卖给外人一样的价钱卖给我,也不是很说得过去,你觉得呢?”
徐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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