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婶子好。”楚年面上带着笑, 彬彬有礼地跟她们打起招呼。
两个赶着鸭子的妇人相视看了一眼,闭了嘴。
她们有点奇怪,楚年在前头走的好好的, 怎么突然回过头来找自己打招呼?
别是听到说话了吧?
可要是听到了, 为什么还能这么笑嘻嘻的好脸色?
再说楚年长得俊俏,笑起来又甜,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那长满嘴泡的妇人改了副嘴脸,也笑着跟楚年说:“这不是江家三子的夫郎嘛,巧了, 在这儿碰见了。”
就好像她是刚看到楚年, 之前嚼舌根的人不是她一样。
嗯,脸皮够厚, 见风使舵。
楚年在心里点头。
像这样的人,跟谁都是塑料关系, 用来对付江母够了。
“是挺巧的,我原本好好走着路,想快点回去照顾我夫君, 不曾想走着走着, 一阵阴风刮过来, 冥冥中有感应让我回头,我一回头, 就看到了婶子你。”
楚年带着笑说, 但一番话说出来,莫名有点诡异。
两个妇人几乎是立刻变了脸色。
尤其是正被楚年注视着的嘴泡妇人, 笑容褪去, 尖刻道:“你怎么说话的?什么叫一阵阴风过去就看到了我?说的我好像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
楚年只是笑。
古代人多少都带点迷信, 村子里也不是没传过山精野怪的事,这种爱嚼舌根的妇人,坏话说的多了,难免心里会有鬼,比一般人更怕怪力乱神之事。
“婶子你...哎,算了,婶子以后还是多加小心比较好。”楚年笑得神秘,在妇人的嘴上看了好几眼,欲言又止,最后放下这么句模棱两可引人深思的话,摇了摇头,转身要走了。
这谁顶得住?
嘴泡妇人直接毛了。
“等等!你什么意思?”她连鸭子都不管了,三两步跑到楚年面前拦住他。“你把话说清楚!别神神道道的,不然休想我放过你!”
楚年看她心态开始崩了,一眨眼睛,很是无辜:“说是可以说,但我怕你不信。”
另一个妇人看情况不对,且被楚年整的也有点瘆得慌,赶忙赶着鸭子跟过来,说:“哎呀,你跟他计较什么呀,把婆婆气成那样,能是什么好东西......”
楚年听了也不恼,只是笑:“这你们就不懂了吧,看到不干净的东西,人就得凶,只要比它们都凶,它们怕了,就伤害不了你们了。”
两个妇人:“???”
什么玩意?他在说什么?
楚年叹气:“还好我够凶,所以我夫君现在才能站起来走路了,也能开口说话了,不然...没准真像你们说的,可能就没了。”
两个妇人:“.........”
夕阳逐渐下沉,漆黑的影子在地面拉得老长,两个妇人背后不知不觉冒出一层冷汗。
嘴泡妇人连额头上都出了汗,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楚年每说几句话就要往自己的嘴上看几眼。
是的,自己的嘴上是长了泡,是怪难看的,但非得这么明目张胆地看着吗?
楚年看着两个妇人心态已经摇摇欲坠了,目光又在嘴泡妇人的嘴上瞄了一眼,幽幽地说:“一开始被缠上的时候,表现得都很明显,看你这个嘴,烂了应该快有半个月了吧?”
嘴泡妇人心里咯噔一下。
前阵子农忙,她哪有心思算多长时间?但楚年说的大差不差,好像是得有个小十天了。
这就很奇怪,本来只以为是上火,嘴上起了泡,挺正常的,想着过几天就好了,谁知一直没有好......
楚年还在说:“婶子,刚才冥冥之中我回头看到你,估计就是你有机缘,你要是愿意相信的话,以后就离江家远一点,离江家的人也远一点。我们俩毕竟不同,我比你年轻,身上的火气比你重点,但你吧......”
说着,他又不说话了。
妇人一下子更毛了,用手摸上自己的嘴唇,怒道:“你就瞎说吧!不过就是上火而已,肯定过两天就能好了!被你说的这么古怪!”
楚年笑了笑:“那你跟我一块儿走,去找罗老爷子给你看看呗。”
妇人:“......”
看病可是要钱的!家里的汉子要是知道这点小泡就去看郎中,是要打人的!
楚年:“不过看了估计只会让自己心凉,不看也是好事。”
“婶子你自求多福吧,你要是愿意相信,以后躲远点,自然就能好得快,要是不愿意相信,也可以当我瞎说。好了,说完了,信不信全在你自己,我走了。”
“......!”妇人炸毛。
楚年说完,一摆手,溜了。
这种事不能说的太过,过犹不及,就得说一点留一点,剩下的让她们自己去想,让她们自己去怀疑,才更有感觉。
楚年对自己的演技相当自信,就算那两个妇人骂骂咧咧,心里也一定埋了疑心的种子。
而且,她们不是爱嚼舌根嘛,不管是信还是不信,遇到什么人,一嚼一说,慢慢传开之后,还不知道会传成什么样子呢。
楚年走后,两个妇人还是站在原地没动。天就要黑了,鸭子们嘎嘎嘎嘎地叫着。
另一个妇人揉着手臂上浮起来的鸡皮疙瘩,凉飕飕地问:“他说的是什么鬼话?你不会信了吧?”
“...我当然不信啊!不就是嘴上起个泡嘛,被他说的这么古怪,当我是傻子吗?”
“说到傻子...这么说的话,你有没有觉得江家那地方确实有点古怪?”
“...什么古怪?”
“你看啊,他们家大儿子好好的,没什么问题,二儿子夭折了就不说了,但自打他们搬来之后,出生的三儿子体弱多病,四儿子脑子有问题......”
“......”
“还有哦,他们家大儿媳嫁过来这么多年,一直没生孩子,好像江家大姐自己也说过晦气什么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