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年三步并两步去了罗老爷子住的东厢房。
有钱人条件好,住的好,屋子大,厢房分外间和里间。外间如同一个小堂屋,除了基础的桌椅用具,窗边还有一副黄木桌椅,上面摆了几卷书,以及笔墨纸砚,桌子底下有个筐篓,里面插.着十几根卷起来的红布或红纸,像是画轴。
之前送老爷子回来,楚年没有仔细看他家里面的陈设,这会儿看了一圈,首富不首富的不知道,反正很有文化气息,跟拍古装剧时的剧组布置的场景似的,让楚年还挺有亲切感。
楚年对筐篓里画轴一样的东西有些好奇,他觉得那应该不是画,画哪可能这么红,说是春联都比画靠谱。
多看了两眼后,楚年冒出来个有趣的想法:这些该不是古代版锦旗吧,到时候拿出来,展开了,全是类似“医德高尚,妙手回春”这样的夸夸?
收回放飞的想法,楚年理了理衣服,走到进到里间的门口,隔着帘子,说:“老爷子,我是楚年,来看看您。”
话音落下,里面罗德山唤楚年进来:“是年哥儿啊,进来吧。”
楚年应声进了里间。
罗德山正靠坐在床上,手里拿着一本书,楚年来了后,他把书放到了枕头边上,看向楚年,脸上带着笑,目光很是慈爱。
楚年问:“听说您吃了药,感觉好些吗?”
“好多了,没什么大碍。多亏你聪明,及时帮我把毒排出来了,不然可就悬咯。”罗德山笑着说。
说是这么说,楚年看罗德山气色依然不是很好,而且上身披了一件厚厚的外衣,身下盖着的被子也多加了一层,估计是要养一阵子的。
罗德山见楚年还杵在门边站着呢,忙招呼他说:“站着做什么,坐下说话呀。”
“好。”楚年应声点头。
床榻对面就是一张高背的竹椅,楚年坐了过去,把灰麻袋从背上取下,放在了脚边。
灰麻袋落到地上后,被关在里面的竹叶青不安分地在里面扭动,把袋子蹭地哗哗响。
罗德山一看就知道蛇还在里面呢,顿时苦了脸,开玩笑说:“你说你过来看我,怎么把我的仇人也一同带来了。”
楚年笑了,就着这个话头说:“我还以为老爷子需要蛇呢。”
“年哥儿的意思是,要把仇人交给我发落?”罗德山是个聪明人,大概明白楚年提着蛇过来的意图了。
他倒也乐意,支起身子往前坐了坐,不开玩笑了,说:“我这儿正收着蛇呢,你要是卖的话,我多出你三文钱,合计三十三文给你。”
一条蛇能卖三十文钱呢。
楚年听了这个价挺高兴,要知道一只长大的肉鸡也是三十文钱,卖一条蛇就能买一只鸡了。
弯起眼睛,楚年说:“我怎么可能多收您三文钱呀,别人做买卖都是杀价,您倒好,主动涨价。”
老爷子是个大方人,可能念着救他一次的事,愿意多给三文钱,但楚年不贪这点小钱,他想做长一点的生意。
不等罗德山继续客气,楚年正色说:“老爷子,我想问问,您打算收多少蛇。”
“什么意思?”罗德山一愣,看向灰麻袋。难道袋子里不止一条竹叶青,还有别的蛇?
楚年:“我现在就一条蛇,但您要是觉得不够,我可以到山上抓嘛。”
罗德山这才明白,原来楚年的意图不止是这一条蛇,而是长久的生意往来。
买一条蛇没什么,但要是说长久的生意......想到自己在刘猎户那边早就约定好了的单子,罗德山暂时没吱声。
看老爷子纠结,楚年问:“是不需要很多蛇吗?”
不会吧?
楚年还真没想过供求关系上会出问题。
毕竟蛇是可以入药的,蛇蜕、蛇骨,蛇胆都有医用价值,很受郎中青睐才对。
罗德山摇头:“需要的,好些个村民的胳膊腿啊,风湿疼得厉害,总找我要蛇酒,尤其再过几个月就入冬了,更容易犯风湿,我这儿正是收蛇的。”
“那不是正好?我给您抓蛇。”楚年一听,这没毛病呀,老爷子纠结个啥?
罗德山笑了,说:“你一个哥儿家的,还嫁了人,怎么这么勇猛,蛇听了这话都要害怕。”
楚年脸上一红,声音低了些,说:“这不是嫁人后囊中羞涩,想赚点钱么。”
罗德山诧异,就算囊中羞涩,哪有让哥儿出来赚钱的?家里的夫君是干什么吃的?
“而且我爹是猎户,教会了我一门手艺,我总是希望可以发挥些作用的。”楚年还搬出来了原身的爹。古代人最重孝道,这么说并不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