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主将所射的箭矢,能击打的铜锣越高越好。
最高一阶的铜锣,几乎悬挂在了所有的头上,被日光镀上了一层金光,瞧着像个灼目的太阳。
也是因此,此番比试又被称之为灼日。
今年灼日,恒广王受伤,景康王生病,上场的只有永安、渭阳两个王爷。
殿上热闹纷呈,皆是议论着谁会取得更佳的成绩。
永安、渭阳二位其实都未掌兵权,但他们是皇帝之子,参与揭幕大典,本质上也是为了激励底下的将士。
只这事,对他们能否在军中树立起威信,也显得格外的重要。
“今次灼日,只怕永安王要夺得第一。”
“皇上有言,不论是谁,只要射中日心,便能获得嘉奖,那殿前军中,可是不少能臣,此番说着等话,还是太早了。”
最顶上的那个铜锣,因为很小,又闪烁着金光,因而被成为了日心。
渭阳王此刻骑着马,往高台上看。
见不少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身侧的萧缙身上,他不由得撇了撇嘴,道:“都是些有眼不识金镶玉的。”
“等着,此番灼日,本王必定取得第一。”
他身后的长随:……
萧缙并未同他说话,目光落在了高台之上。
渭阳王见着,不由得一乐:“找谁呀,让哥哥猜一猜,是思宁还是温二小姐?”
“啊,瞧本王这脑子,温二小姐不是在那吗!”他似笑非笑地道:“那看来是找思宁了。”
“老四,你这就不对了,人家追着你跑的时候呢,你看不上别人,别人不要你了,你又做出这么一副模样。”渭阳王挑眉:“装深情给谁看呢?”
今日这般盛典,他不信萧缙敢动手,因而说话格外的肆无忌惮。
然他话音刚落,就见猎场外边有一行人被领了进来。
为首之人,便是温月声。
在她身后,还有几个守卫军的将士,并着陆家兄妹二人。
渭阳王微眯了眯眼睛:“没看见章玉麟,今日守卫军灼日,他不上吗?”
他都想好了,这灼日比试,章玉麟第一,他第二,至于萧缙嘛,拿个第五就行了。
……灼日一共就五个铜锣,第五便是最差了。
谁知道章玉麟居然没来。
那边,温月声落座之后,亦是有着不少人好奇。
“章将军没到,那守卫军谁人灼日?”
“……不知道,但总不能够是陆小将军,他可不属于守卫军。”
关东传来了军报,章玉麟被皇帝派遣至关东查探。
此番让他独自带兵前往,也是为了考验他这些日子以来,究竟有多少长进。
若温月声不在身侧,他是否能够独当一面。
也是因此,他才缺席了这般重要的揭幕大典。
但也是因此,随温月声过来的,只有李庆元几人。
李庆元武艺不错,但箭术只能称之为一般。
若无人可上的话,他也能上。
只温月声才刚执掌城北校场,他上去夺了个不太好,或者仅是一般的成绩的话,难免会叫人心生质疑。
正想着,就听得那边传来了一声哨向。
“揭幕大典,灼日比试,正式开始——”底下宫人的声音,传遍整个猎场。
灼日正式开始,高台之上安静了些许。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底下的人身上。
而那第一个率先出来的人,便是渭阳王。
渭阳王策马狂奔,手中所用的,是一把黑色的弓箭。
这弓箭是京中匠人特地为他打造,较之一般的弓箭更为适合他,此前在狩猎时,他所用的也是这把弓。
此刻他骑在马上,拉动弓弦,将箭矢瞄准了最顶上的日心。
这一箭才刚刚对准,没射出去呢,高台之上便有人道:“……渭阳王又开始了。”
陆青淮一时没忍住,喷笑出声。
这几年的揭幕大典,渭阳王没参与的根本原因,倒不是因为他不得宠。
相反,他因为向来都喜欢说一些直白的话,好像没那么多的心思,皇帝待他一直都很不错。
至于没参加嘛……
“咻——”场中响起了一道破空声,陆青淮抬眸,就看见渭阳王射出去的那道箭矢,没射中任何一个铜锣,就这么穿过了架子,落在了猎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