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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婴是被一声巨大的“砰”给吓醒。
整个人宛如受惊的猫一样炸毛地弹起,左顾右盼,嘴上念叨着:“咋啦!有刺客!怎么嘛?!”
他正准备拉开床帏,只见两只壮硕的臂膀从床帏缝隙猛地伸进来,将他一把举起抱了个满怀,甚至像是吸猫一样蹭了蹭。
张婴满脸的懵逼,极力抗拒,是谁啊这么变态……
嗯?是仲父啊!
那没事了!
张婴下意识地放松肌肉,轻轻拍了拍嬴政的臂膀,担忧道:“仲父可是遇到什么难事?”
嬴政依旧沉默地抱着他,头也不抬。
张婴的表情渐渐凝重,他右手持续给嬴政顺毛,脑袋一点一点地以不抗拒的姿态从嬴政宽广的胸怀中蹭了出来。
他定睛一看,好家伙,床外乌压压地跪了一地。
仲父这是怎么了?
为何如此震怒?
张婴正思索着等会是从蒙毅、李斯还是扶苏那获得消息,忽然,嬴政稍显沙哑的嗓音响起,道:“阿婴渴不渴?”
“不渴,不过仲父呢。”张婴眨了眨眼,顺毛的手不停,“要不让赵文帮我们都倒一杯凉茶?”凉茶,清热降火,这也是隐晦地劝嬴政消消气。
往日张婴只要这么一说,嬴政天大的怒火都会平复很多。
但这一回的嬴政仿佛被这句话给点爆了一样,声音带着怒气道:“免了。我也只敢喝阿婴亲手倒的凉茶。旁人,呵,知人知面不知心。”
张婴:???
仲父你肿么了?怎么这么阴阳怪气?是谁得罪你了吗?
张婴没有急着开口,继续稳定地给嬴政顺毛。
等他感觉到嬴政起伏激烈的胸膛稍微平缓,张婴才轻笑一声道:“好,仲父信任阿婴,阿婴很高兴,阿婴给仲父倒茶,倒一辈子的茶,求之不得。”
他说完,只觉得拥抱自己的臂膀猛然一紧,在他差点
低呼出声时又放松了力度。
半晌,嬴政沙哑的嗓音平缓地响起,道:“赵文,给阿婴准备些凉茶、零嘴。”
“……是,是!”喜极而泣的声音骤然响起。
张婴探头一看,没想到赵文居然是从跪一片的人群中起身,对方抬头时,张婴还能看到赵文被冷汗浸湿的额发、衣衫,以及脸上一闪而过的感激。
他又多看了几眼,天呐,除开赵文,像扶苏、蒙恬、蒙毅等大秦重臣居然也跪在里面。
身份越高,跪在越前面,全部跪得稳稳当当。
这到底是怎么了?
张婴满脸的问号,忍不住敲系统。
张婴:【光球,你的大黄分身就在这,应该看了来龙去脉吧!赶紧说说。】
光球:【宿主!好像是陛下午睡时忽然做了噩梦,惊醒之后,就命赵兴将这些朝臣全部召过来,然后让赵杰一个一个讲述他们过去犯的错。
讲得朝臣们满脸惊惧,冷汗涔涔,讲得这些朝臣们主动跪了下来。原本扶苏还是站着的,但当朝臣们都跪下后,嬴政便开始集火扶苏,各种喝斥、不满,扶苏见嬴政气得不行,便也跪下了。嬴政见扶苏跪下更生气,直接拿铜罐砸他,然后就把你吓醒了。】
张婴:【没了?前因后果呢,就是做了个噩梦?】
光球:【对啊!嬴政醒来时就这样了。不过他好像气喘吁吁,面色狰狞,看来梦境很吓人,幸亏他还记得顾忌你,骂人的时候都记得压低声音,要不我真的会以为嬴政被穿越了。】
张婴听完若有所思,难道是之前人生赢家第三阶段奖励惹来的?
“阿婴,阿婴……”
张婴猛然抬头,恰好与嬴政疑惑的双眸对视上,对方继续道,“怎么失了神?在想什么?”
张婴脑筋一转,开门见山道:“在想自己有没有犯错。”
嬴政看着张婴灼灼的目光,将张婴整个人抱起来后,并没有正面回答,只道:“是朕疏忽,应该去别的厢房召见他们。吵到阿婴了。”
“没,没有!”张婴连忙摆摆手,“唔,嗯……我挺好的。”他是想问问,但嬴政回避的态度也表明了,他不想说。
恰在这时,赵兴步履匆匆地进来,拱手道:“陛下。斥候回禀,李廷尉已与押送卢生、侯生的车一起入了咸阳。是否要……”
“不了。之前便说过他回了咸阳也好。”嬴政的表情骤然变得极为冷酷,“正好都在。”
众人沉默,没人接话。
嬴政又道:“其他人呢?”
赵兴拱手道:“阎乐此人,曾任咸阳县令,前几年被罢免后成为在少府盐铁丞手下担当小吏。赵成,郎中令的属官大夫。韩谈,宜春宫的一名普通内侍。至于子婴,暂时未见……”
赵兴依次说了一些人的名字和职位。
张婴一开始听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直到听到子婴两字时骤然一惊。
他不光自己回想,还让可探索自己大脑皮层知识的系统帮忙一起想。
深挖之后张婴发现,阎乐是赵高的女婿,赵成是赵高的弟弟,这两人在他曾经扫过的知乎介绍中,一个好像是下诏弄死扶苏,另一个是参加望夷宫之变弄死胡亥。
至于韩谈好像是辅佐子婴一起杀了赵高的狠人。
但想清楚这些名字的由来后,张婴忽然又想不明白了。
嬴政为何会忽然cue他们?
难道曝光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