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过是晚上去把瓜子拉回来,早上把瓜子运到这里。虽也有风险,但事情少很多。总数量还多。就算三厘的利润,赚的也比人家多。他跟人家比什么?”
李建设道:“我明白了。要是他有意见,我就把这话说给他听。”
“他要是不干,那咱们换个人干,让他去混黑市吧。黑市风险低还赚大钱。”盛景最后那句明显是说反话。
“好。”李建设把脸埋在碗里,红着脸道,“对不起,小景,我当初就不应该叫李鸣放一起干。”
李鸣放是他提议拉进来的,没想到这生意还没做起来呢,李鸣放就有诸多想法,甚至到了拆伙的地步,这让他觉得很对不起盛景。
把一个李鸣放踢出去倒没什么,但这样一来就得罪了李柱生。虽然盛景现在不住在李家庄,但她在那里有宅子,得罪李柱生终不是一件好事。
“没事,现在拆伙总比以后生意做大了拆伙要强。”盛景笑道,“况且,李队长也是个明白人。”
盛河川吃完早餐就去上班了,李建设跟他一起出了门。
盛景收拾好碗筷就去了耿平那边。
耿平夫妻俩吃过早饭已经在卤瓜子了。
见了盛景进来,耿平道:“盛景,我是不是应该去推销瓜子了?”
他们来了三天了,炒了整整两天的瓜子,这两天盛景也一起忙活,两个锅一起开动,两天的时间炒出了一千五百斤瓜子。
盛景笑道:“李鸣放和李建设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
耿平点头:“李鸣放的顾虑也是对的。这做生意,只出不进,总让人心里焦虑。”
“你别听他的。”盛景道,“照我说的做就是了。等他们的生瓜子收得差不多了,咱们再开卖。”
耿平不明白,但盛景是老板,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应道:“好。”
第二天早上盛景特意多做了早餐,等把早餐做得差不多的时候,李建设果然拍响了盛家的门。
“小景,我收到录取通知书了。”李建设一脸喜意。
“这么快?”这离出初选榜才过了七八天时间。
“对啊,我以为起码还要一个星期。”李建设道。
“录了哪里?”
“首都师范大学。”
“第二志愿?”
“对。”
盛景点头笑道:“也是很好的大学了,恭喜恭喜。”
“反正能考上我就很满足了,哪个学校无所谓。这个学校已很让我意外了。”李建设笑道。
在他看来,都是师范学校,毕业后都是去当老师,区别不大。能跳出农门,他家的祖坟就冒青烟了。
盛河川打完拳后,也过来恭喜了李建设,还给他封了个十块钱的红包。
对于李建设,他印象很好。这小伙子实诚,对他家小景是一心一意地好。这对没有父母兄弟姐妹亲缘的盛景来说,就显得尤为珍贵。
李建设推辞了半天,这才红着脸收下了。
吃过早餐,目送盛河川出了院门,李建设才对盛景道:“我昨天跟李鸣放谈了,他说选择拿三厘钱的利润。”
“他没意见?”盛景问道。
李建设脸上又是一红,为自己极力推荐的兄弟羞愧,“他也说了要五厘,我把你说的理由跟他说了,又说如果他不乐意,我就换个人来。他才肯了。”
“以后要是有人给他五厘的利润,你说他会不会把收到的瓜子卖给别人?”
李建设一愣,脸色一下子变白了。
换作以前,他肯定说“不会”,毕竟他觉得他的兄弟还是讲义气的。
可经过这一番折腾,他现在觉得李鸣放很有可能见利忘义,把瓜子卖给别人。
“那怎么办?我要不要跟李队长打声招呼?”他神色慌张地问道。
能压制得住李鸣放的,也只有李柱生了。他父母都不行。
盛景点头:“是要跟李队长说一声。这种事能杜绝尽量杜绝,闹出来对谁都不好。李队长再是明白人,他也护短。先说明白再闹出事,那错的也不是我们,咱们跟李队长甚至李家庄的关系不会变得恶劣。”
她望着李建设,表情严肃:“这很重要。”
李建设用力点了点头。
“另外,李鸣放他要去联系哪个村,你就让他去。但他过去后,你最好再去一次,跟那边的收购员搞好关系。一旦李鸣放那里的情况有变,你也能及时得到反馈。”
李建设性格开朗,待人真诚;李鸣放因为爷爷是大队长的缘故,在村里和小学、初中总被人捧着,自视甚高,有些拎不清自己的斤量。别人虽捧着他,但并不真心跟他交朋友。
从小到大,李建设的人缘一直比李鸣放好。
盛景相信,哪怕是李鸣放先联系的收购员,可等李建设跟那些人认识并建立交情后,他更能得到那些人的好感与信任。
“好的。”李建设又重重地点头。
“你跟李鸣放是好兄弟,有些话,我本来不应该说的。但丑话说在前头,总比事后再来埋怨要好多得,所以有话我就直说了。”
李建设连忙道:“你说。”
“以前是分红,没牵扯到具体收益,李鸣放还能按我给的价钱好好收瓜子。现在改给他三分三一斤的价格,我担心他会给那些村民压价,给到两分钱一斤或是更低。”
“到时候李鸣放赚了钱,坏的可是咱们的名声。等别人稍微提高一点价钱,他们就不卖咱们而卖给别人了。明年咱们再收瓜子可就不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