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家只有一个,那价格自然由买家说了算。买家多了,互相竞争,价格就由卖家说了算。
“我明白了。不管怎么的,你说怎么干就怎么干,我没二话。”说到这里他又问,“那你有空吗?你学业不是很忙?”
“现在暑假,我们先做着。等开学了,生意也走上了正轨,我配卤水,到时候雇人给我卤。看火候不需要技术含量。”盛景道,“你也是。不需要你亲自去收鸡蛋、卖鸡蛋,所以耽误不了你的学业。”
具体怎么做,李建设还不怎么明白,但不耽误他朝盛景点头:“成,你说怎么干就怎么干。”
反正盛景比他聪明,他听盛景的就可以了,不用多动脑筋。
“亲兄弟明算账,咱俩得事先说好:本钱和管事各占一半。卤货的手艺是我的,卖家也由我来找。你就管收原料这一档子事儿。所以在管事这方面,咱俩是我二你一,我占百分之五十的三分之二,你占三分之一。如果本钱全由我出,那我占另外的百分之五十;咱俩出一样的本钱,那就各占百分之二十五。你有没有意见?”
“有。”李建设说着,不待盛景诧异,他又道,“管事那项我占四分之一。你说漏了一项,主意都是你出的,这赚钱的路子不是谁都能想到的,所以这一块得占一成。你占四分之三,我占四分之一。”
说着他挠挠脑袋:“这四分之一,还是我占了你的便宜。要不是顾念咱俩打小的情谊,你也不用带着我,自己雇人去乡下收就成了。”
盛景也不否认,顺便敲打敲打他:“你知道就好。你要是不好好干,我就跟你拆伙,去找别人合伙。”
“可别。妹啊,你知道你哥我最听话了。”李建设赶紧表决心。
“那你现在手上有多少钱?”盛景问道。
李建设想了想:“三十吧。”
他有信心考上大学,村里奖励五十块;如果村里不奖励,他手上还有二十多块,到时候再问他爸要点,凑个三十块钱完全没问题。
他哥每个月都会寄钱回来,他爸手里是有钱的。现在他考上大学了,成了光宗耀祖的人,问他爸要个三十、五十的应该没问题。
把这三项钱凑一凑,一百块钱他都能拿得出来。
但李建设是个机灵人,知道自己不光在管事那一块不能多占,在资金投入上也不能多占。如果他投入一百,盛景也投入一百,两人五五分,那他就是占了盛景的便宜。
所以他占个小头就可以。五十块都多了。
至于赔钱的事,他没想过。
他妹那么聪明,现在在大学学的还经济专业,经济专业就是专门学如何赚钱的。她怎么可能会赔钱?
所以这明摆着是带他赚钱的事,他要是再贪心,那这兄妹情注定走不远。
盛景对李建设最满意的一点,就是他特别知情识趣。
现在这生意小打小闹,大家五五分都没什么。可等以后生意做大了,再给李建设分太多就不合适了。
如果李建设这次占的比例多,以后她肯定得跟他拆伙,做大生意的时候就不带他玩儿了。
她不是小器爱计算,更不是舍不得分成的那点钱。
这个生意她是要做大做强的,往后还要成立公司,甚至与外资合作,最后实现出口创汇。她之所以在这种时候顶着各方面的压力,甚至让盛河川冒着官声被影响的风险,就是因为她要对她的企业有绝对的话语权。
现在顾着情谊,与李建设五五分,或是四六分,就会让李建设养成这个公司他可以做主一半的习惯——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不会有,尤其是李建设有那样一对父母的情况下,外人也会利用这个挑拨离间,那就违背了盛景建立公司的初衷。
现在不管是谁参与这生意里来,都只能做小股东,不能做大股东。这是原则。
“你拿五十吧,村里不是奖励你五十块钱吗?我投二百五十块。前期三百块钱投资应该足够了。”盛景道。
三百?
李建设心惊。一下子投入三百块,这投入是不是有点太大了?
但他没有提出反对意见,而是提醒一句,免得这钱打了水漂:“那咱现在干还是等天凉点再干?现在正是盛夏,热得很。鸡蛋卤出来,还没拿到火车站就有味儿了。”
“先卖瓜子,瓜子不怕放。等把路子打开,人员也没问题了,天凉点咱们再卖卤鸡蛋,然后视情况和货源慢慢增加新品种。”盛景道,“这三百块钱就全收瓜子。”
除了自留地里产的农产品和鸡蛋这种极少量的允许留在农民手里的东西,其他的都属生产队,不能自由买卖,得公对公地卖到粮站和代销社去。
所以现在做生意,货源就是很大的问题。比如盛景要做饼干,那就得有白面。而她只有个人的供应,那是定量的,最多能顾着自己吃饱。想从市场买,种地的农民手里没有,也无处买去。
当然,或许李建设所说的黑市老大手上有货源,但那本来就要高价卖出的。原料价格高,赚不了几个钱,等那黑市老大出事,还得把他们牵连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