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冒名顶替的事情实在恶劣。如果被顶替者发现,闹了出来,教育部的领导脸上也没光,更给反对恢复高考的那一派人打脸的机会。
校长当即给教育部领导打了电话。
第二天早上教育部召开了会议,紧接着各地高校都接到了当地教育局的指示,要求各校段考严格考试纪律,严查冒名顶替者。
如果在这次段考中能查出一些冒名顶替者,并且因为这些真相的揭露,下一次高考能更加严格,从而避免冒名顶替的事发生,盛景可谓是大功德一件。
“她这样会坐牢吧?那位吴玉梅同学,还能补录进咱学校里来上学吗?”盛景问道。
据她所知道的、后世揭露出来的冒名顶替事件,有些人就算知道自己被冒名顶替了,也没办法再去那个学校报道,只能等下一次重新参加高考。如果时间长了,就只能认命。
“会坐牢。”魏华点头肯定道,“另外我们学校发现不止孙美娟这一例,还有两例,也是冒名顶替的。”魏华道,“经学校领导研究决定,因为耽误的时间不长,这些同学入校学习也能跟上进度,所以会补发录取通知书,让这些同学入校学习。”
“太好了。”盛景本来心情不怎么好,听到这话终于高兴起来。
回到宿舍,刚一进门她就听到了周爱华的声音:“……段考都没参加,可见病得很严重。我昨天问了魏老师,魏老师叫我专心考试,说吴玉梅的事不用我操心,我当时也就没提。现在咱们都考完了,是不是应该去医院看一看吴玉梅?”
“是啊,人生地不熟的,一个人躺在医院多可怜。”秦春也道。
说着她问林卫红道:“林卫红你知道她住在哪个医院吗?”
段考三天,第一天吴玉梅就在宿舍里躺了一天,第二天就不见了,说是被学校老师送去医院住院了。
秦春当时就想问林卫红这事。但周爱华阻止了她,说林卫红跟吴玉梅虽然玩得好,但并没有看护吴玉梅的义务。现在考试这么重要的时刻,她们去问林卫红,势必让林卫红分心。
倒不如去问魏老师。
“我……”林卫红为难地看向了陈涛。
陈涛正要说话,就听盛景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我知道。”
“盛景你回来了?”陈涛欣喜于盛景来得及时。
宿舍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盛景。
回来前盛景问过魏华了,魏华说孙美娟的事可以让宿舍的人知道,但尽量不要往外传。因为有些学校段考的时间要晚于他们。
本来瞒着宿舍人最好。但陈涛、林卫红、张苗、姚欣欣都是知情人,她们为监督吴玉梅出了很大的力。现在盛景明明知道情况却什么都不说,太辜负几人前段时间的付出了。
另外周爱华和秦春都不是多话的人,平时两人埋头学习,都不怎么跟宿舍外的人来往,她们应该不会把事情说出去。
盛景先把宿舍门关上,把大家叫到她铺位前,将魏华那里听来的消息都告诉了大家。同时她也再三叮嘱大家不要把这消息往外说,并说了后果的严重性。
“天呐,怎么会这样?”最吃惊的就是周爱华和秦春。两人都不敢相信这种事竟然发生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果然是冒名顶替的!咱们这是不是为民除了一害?”张苗异常兴奋。
“那肯定算啊。你没听盛景说吗?被她顶替的那位吴玉梅很快就会接到学校的录取通知书,咱们这算是改变了她的命运。而顶替她的孙美娟已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陈涛用力握拳,面色泛红,兴奋的情绪一点也不比张苗少:“而且还不止孙美娟。盛景提的这个建议没准能把那些冒名顶替者一网打尽,还被顶替的人一个公道,真是太棒了。”
姚欣欣站在她的铺位前默默地听大家议论。她虽然没有说话,但听到吴玉梅受到惩罚时,她眼里也闪过兴奋的光。
她看向盛景,眼神复杂,嘴唇蠕动着想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没说出来。
盛景摇头:“也就咱们这种学校才能看出学习上的明显差距。一般的学校,尤其是文科专业,顶替者进了学校后如果努力学习,很有可能在段考中考出不错的成绩,至少不是倒数的那一拨。想要用这个方法甄别出所有顶替者是不可能的。”
“但至少有一部分坏蛋被揪出来了。而且你也说了,之后的高考也会堵上漏洞,杜绝冒名顶替的发生。咱们这是做了天大的好事。”张苗道。
“对,那倒是。”盛景赞同。
大家脸上都露出笑容来。
秦春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好奇地问道:“你们都知道吴玉梅作弊的事?”
“盛景看出来的,让林卫红、姚欣欣、张苗监督。”陈涛十分自豪地道,“担心吴玉梅作弊,她事先提醒了林卫红,还提议学校严格考试纪律。”
周爱华恍然:“难怪这次段考跟以往的考试都不一样,特别严格。我去考场时听大二的学长们小声议论,说上大学果然应该看成分,像他们那种根正苗红的就不会作弊,以前不管段考还是期考,他们都是按平时的座位考的。我们这些成分复杂的一进来,学校就严格了考试制度。”
“简直放屁。”陈涛一听就暴了粗口,“他们难道就没有人品低劣的?去年还发生过一件大事,有个大三的男学生乱搞男女关系,搞大了一个女工的肚子。”
“结果两人匆匆登记结婚后,那女工发现他在乡下结过婚,还有孩子,他原先的妻子依然住在他家里,根本不知道他在城里又结了一次婚。事情败露后,那人根本就不承认原先的婚姻。他们在乡下只办了酒,根本没打结婚证。他原来的妻子气不过,跑到学校来喝滴滴畏死了。”
“天哪,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太可恶了!”大家都被这结局吓了一跳,纷纷打听细节。
不过陈涛听说的也就是这些,她也不知道更多的细节。
“这女人真傻。”张苗道,“她都闹到学校来了,那就把那男的上大学的名额给闹没呗。那男的没大学上了,只能回去种地,难道那位女工还会跟他过不成?”
“可不就是。为了这样一个男人轻生,太傻了。”
周爱华叹道:“她的孩子该多可怜啊。”
盛景欣慰于整个宿舍的人每个人头脑都很清醒。不过这大概是因为她们本身就是高智商的人,又都考上了大学,有了锦绣前程,才会如此清醒吧。
她在农村呆过,知道这时候的农村妇女被离婚,真的很难被世人所容。除非性格特别坚毅、并且有娘家人支持的。否则整天被人指指点点,又无处可去,很难不走上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