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也都只是他的猜测,至于其中真正的真相,恐怕只有死去的孙狱丞自己才知道了。
顾念下马车时正好碰到来‘拜访’的年深。
“跟崇澜谈崩了?”见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年深还以为是他跟崇澜谈的事情出了意外。
顾念摇摇头,“是偶然间得知了另外一件事。”
“坏事?”年深英俊的眉峰微微扬起,露出疑惑的神色。
“对‘顾司直’是,对我,”顾念顿了顿,长舒口气,“现在而言,可能是件好事。”
他原本应该已经死了,现在却来到这个世界,不但多了一段意外的人生,还遇到了年深。
年深朝他伸出手,“待会说给我听听。”
顾念握住他的手掌,轻轻点了点头。
两人身后,繁华的灯火连成一线,仿佛一路坠下的星光,拖着长长的光影,迷迭蹁跹,最后消失在街角。
翌日寅时,顾念还在抱着被角呼呼大睡,就被年深拍醒了。
“再让我睡一下下。”困得睁不开眼睛的顾念抱着被子转了半圈,试图蒙混过关。
“不行,你已经拖了十天了,再不开始练就来不及了。”年深硬着心肠将人半拖半抱地拽了起来。
八郎和另外三名亲兵也端着衣袍走到了屏风外。
靠在年深肩膀上缓慢‘开机’的顾念看着外面黑漆漆的天色叹了口气,完蛋了,看来今天是拖不下去了。
大婚的礼服和头冠都很重,光是维持身姿笔挺就很困难,再加上根据仪式流程的各种走动之类的,就更艰难了。
年深担心顾念到时候熬不住,便决定提前几个月带着他锻炼身体,其它时候都无所谓,大婚仪式总要坚持过去才行。
年深至今依旧每天早上保留着跟金吾卫一起训练的习惯,要上朝的时候就练得短点,不朝的时候就会练得时间长些。
于是,顾念的锻炼计划便也被安排到了早上。
但是这个早上,真的是早到令人发指,寅时,凌晨三点,鸡都还没起来好吗?
顾念愤愤的在心里抱怨,他就是不想上朝,才没去六部挂职的,现在可倒好,殊途同归,还是跟外面那些要上朝的人一样,寅时就要起来。
“早知道那时候就应该选夏天,夏服肯定比较轻。”顾念一边穿外袍一边小声嘟囔。
“等过了十月初二,你想怎么睡都行。”年深温言温语地‘哄’着顾念。
旁边两个新调过来的亲兵都看傻了,眼前这人真的是他们那位号令万军时向来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将军吗?
等到了校场,顾念总算‘开机完毕’,醒过来了。他对锻炼本身倒不太排斥,只是排斥早起而已,所以这会儿也配合地站到年深和萧云铠那一排,开始了第一天的体能训练。
基本的热身过后,第一个项目便是俯卧撑。
说起来,这还是当初顾念自己教给年深的,又在飞来谷被编进了兵卒们日常的体能训练项目里。
为了增强体质,顾念以前在飞来谷和渝关的时候也曾经刻苦训练过一段时间,后来骑马之类的没问题了,杂七杂八的事情又越来越多,他便把锻炼又给放下了。
很快的,他就后悔跟在年深和萧云铠旁边了。
顾念其实做俯卧撑并不算差,一口气可以做三四十个。但无奈他旁边那两个根本不是正常人,过了四十,顾念的手臂就开始打颤了,咬牙坚持到四十二个,就扑倒在了地上。
再看旁边那两位,依旧跟液压机似的,节奏迅疾如风,对比之下,顾念仿佛就像被‘公开处刑’。
队列里的其它兵卒做到一百个便停了下来,年深和萧云铠则一口气做完了两百个。
萧云铠毫不停歇,立刻指挥众兵卒开始了第二个项目,扎马步。
顾念也咬牙跟着蹲了下去。
顾念在校场挥汗如雨的时候,崇澜和夏初也起床开始做早课。
日上三竿,早课结束,夏初拽着崇澜去如意楼吃早点。
两人正坐在三楼临窗的位置吃如意饼,崇澜突然瞥见楼下有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
他皱了皱眉,探身到窗外,那个身影却已经混在熙来攘往的人群里找不到了。
“怎么了?”见他朝外张望,夏初也好奇地往下看了看。
崇澜摇了摇头,“没什么,好像看见个故人,可能是我眼花了。”
作者有话说:
年深:不锻炼一下,我怕他那天会坚持不住。
陆昊[坏笑]:你是指白天还是晚上。
年深[面不改色]: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