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来接。”◎
二十多年前,詹宁是附中最为传奇的女生。
她出生在书香世家。父亲是附中校长,母亲是省文艺团的干部。
良好的家庭教育,养成了她温婉又颇具涵养的性格。
她成绩拔尖,多才多艺,偏偏长相又是清冷漂亮气质极佳。
校花年年有,但是能每一样做到极致的女生少之又少,詹宁就是这样优秀得近乎完美的女生。
只是她大学一毕业,就遇到当时的青年才俊江祈年。
江祈年军政家庭出身,气质不凡,又是名校的经融专业毕业,两人很谈得来。
虽然江祈年年长她好几岁,但谈吐幽默,阅历丰富,詹宁被他的才华吸引。
一来二去两人发展成了恋人。
就算当年的江祈年风头正盛,是海城有名的青年企业家,也被众人议论,配不上詹宁女神。
奈何女神喜欢,江家又有钱有背景。
詹父虽然更希望女儿能有一番作为,却也觉得江祈年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
一年后,江詹两家举办了一场空前浩大的婚礼,詹宁嫁做人妇,生活归于平静。
江祈年爱情事业双丰收。
他眼光独到,野心有魄力,生意越做越大,不过三十五岁就成了海城财富累积最快的一批富豪。
按理说,故事就应该在这里收尾,
皆大欢喜,幸福美满。
然而,在詹宁怀上江琰的时候,江祈年出轨了。
他包养了一个名叫叶小兰的十八线女明星,还生下了江澍。
这样的狗血戏码在豪门很常见。
男人有钱了就爱鬼混,更何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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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江祈年这样的意气风发,恣意妄为的年纪。
詹宁十月怀胎产下江琰。虽然当了豪门阔太,却也甘于相夫教子。她是个极有素养的女人,把儿子教得很好。
而丈夫江祈年,在外面给小三儿买别墅,配车配保姆。
这些都还不算最糟糕的。
江祈年做得滴水不漏,把这事瞒下来了。
叶小兰过惯了纸醉金迷的生活,被江祈年养在别墅,本不打算争名分。
只是人性贪婪。
她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儿子着想。
看着江琰跟王子一样在江家备受宠爱,而江澍想见爸爸一面都难。
一次争吵后,她逼迫江祈年把儿子带回江家认祖归宗。
江祈年不肯,他怕詹宁接受不了。
但是又耐不住叶小兰一哭二闹死缠烂磨,便买通他的堂哥,谎称江澍是他堂哥的私生子,堂嫂不肯接纳,便帮忙接回江家暂住。
就这样,在江琰八岁那年,家里来了个“堂弟”--江澍。
詹宁可怜江澍的身世,对他悉心照顾,视如己出。
江琰也很喜欢这个堂弟,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让着他。
但是江澍生来就不是老实本分的种。随着一天天长大,他开始嫉妒江琰,嫉妒他的名正言顺,嫉妒他的光芒耀眼。
有一次,他偷偷拿走了江琰的限定款篮球去学校吹嘘,还虚荣心作祟,假作大方地把篮球借给高年级的男生玩。
江琰很喜欢那个篮球,知道之后生气。
他那时候已经比江澍高出不少,两个男孩争吵之后大打出手。
江澍怎么可能打得过江琰,他被打得鼻青脸肿,最后哭着大喊:
“你的一切都是我的,你的爸爸也是我的!”
听到争吵声赶过来的詹宁刚好听到这句话。
纸包不住火。江祈年跟叶小蓝的关系长达十多年,轻而易举就能查出痕迹。
詹宁大受刺激,晚上跟江祈年大吵一架。
带着激烈的情绪开车出门,发生车祸,最后送医不治。
童年经历的沉重,压得人喘不过气。
江琰说完,下颌绷成一条凌厉的线,浅色瞳眸有一瞬是静止的。
视线晃了晃,最后看向照片上的女人。
“江祈年要在外面乱搞,我没资格怪他。但他把江澍接回江家,在我和我妈身边一住就是五年,是个人都做不出来这事儿。”
陈幼安听完,心口一阵压抑。
江琰的妈妈那样优秀美好,他本应该有幸福美满的人生。
“我一开始把江澍当亲弟弟来的。”江琰的目光从照片上移开,轻蔑地笑了声,“没想到,他还真是我亲弟弟。”
陈幼安的心脏像是被钝器刺了一下,沉闷又压抑的痛。
她猜到江琰妈妈的死是因为江澍两母子,却不知道还有这样极端又惨烈的经历。
江琰和他的妈妈被蒙在鼓里,跟第三者的儿子一起生活了整整五年!
背叛,欺骗,圈套,母亲离世...
她简直难以想象,江琰是如何走过那段黑暗时光。
陈幼安是个从小吃惯了苦的人,听了仍是抑制不住地难受。
她声音沉哑,试图安慰他:“江琰,你妈妈是个很好的人,她一定很爱你。”
陈幼安又怕自己的话太虚脱无力,抬手抓住江琰的衣角,拽得紧紧的。
她想用行动告诉他,她也可以陪着他。
“她一定也希望你好好的。”
江琰似乎仍沉在回忆中。
他垂着眼,半晌才呼出一口气。
“嗯。”他轻声,又看向陈幼安的脸,“你要把我看紧了,别让我走歪。”
陈幼安有些没反应过来,愣愣看着他。
江琰这回没忍住,抬手在她奶呼呼的小脸上捏了下。
“走吧,我先送你回去,”他声音很淡,“时间有点晚了。”
修长手指不轻不重地掐了下,陈幼安脸颊泛起红。
她屐着宽大拖鞋,跟着江琰出了卧室,衣兜里的手机铃声忽然响了。
估计是邓惠担心了,打电话催她回家。
陈幼安这样想,摸出手机一看,屏幕显示着“齐枫”两个字。
她莫名心虚地心跳漏了一拍,正要挂了扮作无事发生,手机倏地被抽走。
“你还给我。”她垫着脚,扑过去要抢。
这样激动的反应,让江琰更是好奇了。
他皱着眉,眼角压出一条狭长的褶皱。
不是哥哥吗,紧张什么呢。
陈幼安不肯放弃,试图从江琰手中夺回手机。
江琰往后退了两步,单手握着她的肩,把人转了个面儿。
再环过陈幼安的脖子,整个人靠在她的肩上,一手接通电话,按了免提。
......
陈幼安身体上受压迫,心理上受折磨,整个人都僵直了。
“你跑哪儿去了,哪个同学脑子有病大过年的问你借作业?”
电话那头,齐枫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