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兰司在西区潜伏得很稳,与邢广霆私下见面的时候不多,邢广霆也没再碰过他了。信息素的气息一旦留下,不容易清除,也会让人起疑。
可是今晚有些不寻常,兰司隐忍冷淡的样子,让邢广霆对他的记忆产生了偏差。现实逐渐模糊,邢广霆脑中不断想起曾经那个面目俊美的少年。
他是邢广霆一手培养起来的人,他的特用抑制剂和唯一的亲人都在邢广霆手里。
他太聪明,心思也太多。从一开始就不易掌控。
陈尤曾经竭力反对邢广霆用他,可是那些派去卧底西区的人,一个个都死掉或者叛离了。唯独兰司,始终没有露出破绽,反而一路跃升,成为姚洲的副手。
邢广霆低下身,先是咬他的耳垂,仿着他先前的话,“以后就不是东区的人了,好好伺候这一回吧。”
随着啃咬移至兰司的后颈处,邢广霆忽然嗅到一股极淡的信息素气息。
一层薄薄的金属质感环绕在兰司颈部,就算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了,仍能觉察出来那是个能力强大的alpha留下的。
邢广霆心头怒意暴起,一下扳过兰司让他面对自己,继而重重一巴掌扇了上去。
兰司猝不及防被打偏过去,邢广霆又将他大力拉起。
“是谁?谁碰的你?”邢广霆咬着牙问。姚洲的信息素是木调的,没有这种金属质感。
兰司的视线恍惚了一下,眼前闪过一个高大男人的身影。
他总是沉默的,情绪很内敛,昨晚到兰司家里想找兰司喝一杯。兰司没开门,他便不再敲门,在楼外的台阶上坐到半夜。
最后兰司心软了,放他进屋,他迈入玄关后突然关掉灯,黑暗中把兰司抱住,小心翼翼地吻他的侧颊,叫他“阿司”。
阿司,阿司。自从父母双亡后,再没有人这样叫过兰司。
邢广霆闻到的信息素气息,想必就是那时留下的。
兰司闭了闭眼,“高泽”两个字压在舌底,他偏头不语。
邢广霆不碰别的alpha睡过的人,但体内那股邪火已经窜起来,他不能放过兰司。
他一手扣住兰司后脑,一手拽掉西裤皮带,将兰司强压了下去。
这样的事以前并非没有过,但或许是在姚洲手下做事的时间长了,脊骨挺得硬一些,平视的眼神看惯了。这一跪,一压,竟然让人心生屈辱。
兰司感到自己的嘴唇被强迫摩挲着,鼻息间涌入的空气令人作呕。
他闭上眼睛,任凭大脑放空。
不感知,就不会觉得难以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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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后,兰司驾车返回家中。
他住在西区临近海岸的一栋公寓里,楼下是一排商铺,卖宵夜的、买烟酒的,什么都有。每晚闹到凌晨两三点也不歇。
姚洲的几个副手之中,就数他住的街区最乱。
街边停了一辆改装吉普。兰司的车速很快,却没有漏看那辆熟悉的车。
他把自己的跑车停在专用车位上,揣着钥匙爬楼。快到家门前的台阶上坐着一道身影,正在抽烟。是高泽。
兰司面无表情,从高泽身边的半截台阶上走过,高泽咬着烟站起。
烟雾散开,高泽眯了眯眼,伸手拽住兰司的手臂。
“去哪儿了?”他沉声问。
这几个小时里高泽给兰司发过信息打过电话,却连一个字的回复也没收到。
兰司不说话,他嗓子疼得厉害,一开口就会让人听出异样。
他挣了挣胳膊,高泽怕把他拧着,松了手。
兰司迈上最后几级台阶,掏出钥匙开门。锁扣转动的同时高泽从他身后抬起手,越过兰司的肩,把门推开了,也一起跟进屋。
兰司的脑子里浆糊一般,乱成一团,本来不该让高泽进屋的,可是他没能及时把人挡在门外。他把钥匙扔鞋柜上,趿着拖鞋进厨房喝水,高泽走过来给他开灯,杯子从唇间拿开的一瞬,兰司蹭破皮的嘴角没了遮掩,被高泽看个清楚。
高泽的视线定住,眉心拧起,又问了一次,“刚才去哪儿了?”
喝了水以后嗓子稍微润了些,兰司半哑着声,反问,“同事而已,怎么还管这个?”
说完指指门口的方向,“有事说事,没事我要睡了。”
高泽站在厨房门口,周身的气压沉下来。兰司一手扶着杯子,杯子放在岛台上。
两个人之间静了静。
“兰司。”高泽打破沉默,“聊聊行吗?”
兰司听完,不带什么感情地笑了下,“你对炮友都这么有耐心?”顿了顿,一抿微微刺痛的唇角,又说,“回去吧,没接你电话没回你信息,意思还不够明白?做普通同事挺好的,高泽,换个人喜欢吧,我配不起。”
说完,兰司往厨房门口走,高泽不放他通过,夹烟的那只手一抬,扶着门框,把余下半边过道也堵住。
兰司不跟他硬拼,今晚实在太累了,兰司刻意忽略掉心里有个微弱的声音闪闪烁烁,他想让高泽留下。
“去见邢广霆了。”高泽不绕弯子直奔主题,连疑问的语气都没用。
兰司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