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恩知道自己不可能一昧回避,于是据实已告,“我出不去,外面有人守着,房门也反锁了。”
林恩那时挺无助的,整个人被药效搅得迷迷糊糊,路都走不稳了,还以为自己喝醉了身体不适,拍着门请求守卫找个医生,外面却毫无回应,也没人放他出去。
姚洲听他这样说,从椅子里站起来,径直走到卧室门边。
不等林恩反应过来,就见姚洲猛地一脚踹向兰司。
这一下姚洲用了七八成的力量,兰司一点不敢卸他的力,生生受了一下,当场便跪了下去。
林恩目睹这一切,心里惊跳。姚洲还要再踹,外间沙发里坐着的高泽站了起来,叫他,“姚洲。”
以他们从小一起拼命闯出来的关系,高泽能担得起这一声直呼其名。
“不用你亲自动手。”高泽走过来,看了眼还跪在地上的兰司,“交给我吧。”
高泽那点心思,姚洲太清楚了。
兰司优雅、漂亮,心思活络,就是高泽喜欢的型。
两人同在姚洲手下做事,一连三四年了却没能擦出火花。不是高泽不会追人,而是兰司太难搞定。
本来给一个床伴下药不是什么大事,兰司无非是想让姚洲的新婚夜多一点助兴的东西。但是这次玩过火了,对象又是林恩,才娶过门当晚就被催化剂搞得神志昏迷,不管他在家族里有多不受重视,事情一旦被林家知道,少不得要大做文章。
姚洲一贯赏罚分明,要是什么都不追究就这样放兰司出去,以后无法服众。
高泽来替兰司求情,姚洲乐于给个台阶下。
兰司垂着眼不说话,高泽走上前,手臂一揽直接把他拽了起来。
姚洲隔空点点这两人,话是对兰司说的,“去地库,禁闭十天。”
那处地库依着港口仓库而建,日夜温差大,白天闷热难耐,一到晚上潮气上来了就又阴又冷的。每天只供两顿素食,要在里面熬过十天,人也够遭罪的。
高泽一拧眉,挺身站着没动。兰司担心他为了自己再和姚洲拎不清,推他一把,低声说了声“走”。
高泽到底是知道轻重的,也就识趣打住了,和兰司一同走出套房。
茉莉守着自己看病的本分,没有出去介入。等到姚洲处置完兰司回到卧室,茉莉瞧着林恩的样子已经没有大碍,也提上药箱离开了。
临走前她给林恩留下了一副隔天再服的缓释剂。
一场纷乱散去,卧室里只剩下一对新人。
姚洲走到床边,林恩仰起脸看着他。
姚洲说,“一会儿有人来照顾你,有什么需要你就跟他提。”
姚洲这么一说,似乎今晚不打算宿在这里。
林恩小心翼翼地问,“能让江旗来照顾我吗?”
江旗跟在林恩身边六年,林恩习惯了有他陪伴。
姚洲当即就拒绝了,“我身边的人你可以用,你的人不能留在地下城。这是我们的婚前协议。”
姚洲要的是一个可以被完全掌控的伴侣。一旦林恩身边留有从林家带来的人,就多了一层不可控的因素。
今晚在林恩身上发生的一切,都可能经由江旗之口传回林家。这不是可以通融的事。
林恩抿着嘴唇,有些失落地垂下眼。
姚洲见他不再争取,口气缓和了些,说,“今晚我不睡这里,你好好休息。”
经过这一晚的折腾,林恩明显有些虚弱。此时苍白着一张脸坐在床上,沉默的神情下隐隐有一丝脆弱。
就在这一瞬,姚洲脑中倏忽闪过他伸手触到伤疤的一幕。这个飘忽的记忆点来得快也去得快,让人捕捉不到什么。姚洲没往深了想。
到目前为止,林恩的表现都很顺从,似乎是那种可以把所有委屈都承受下来的性格。
姚洲需要一个体面的a级身份,但不愿在婚姻里受到约束。林恩完全符合这两个条件。
经过今晚这么一闹,姚洲对他反而更满意了。
临走时,姚洲伸手在林恩下颌处轻轻捏了一把,说了句,“明天来看你。”
说完,他拿过搭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走出了卧室。
林恩听见外间传来门锁的响动,知道姚洲已经离开,也终于松了口气。他连坐着都觉得乏力,又重新躺下来,视线余光扫过床头柜,继而皱了皱眉。
刚才...茉莉留下的那副缓释剂呢?林恩疑惑地回想。
是姚洲把它带走了么?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