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欢夏晴了,我喜欢你。
傅译生质问:“谢明月, 褚遇在房间里是吗?”
瞧瞧这捉奸一样的口吻。
谢明月哑然失笑,对傅译生的脑回路提不起什么愤怒的情绪。
他就是这样的人。
你能对一个以自我为中心的人有什么多余的期待呢?
谢明月没有回答,在傅译生眼里相当于默认。
傅译生脸黑的能滴水, 他已经忘了自己是来求和的。
傅译生沉浸在愤怒的情绪里, 冷声道:“让开,我要进去。”
谢明月拦住了他的去路,堵在他和房间当中。
傅译生脸色更差,几乎确定褚遇就在房子里。
“你让他进去, 不让我进去?”傅译生不敢置信,质问谢明月。
傅译生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无缘无故的,谢明月怎么会拦着他?他笃定褚遇就藏在房间当中。
趁着谢明月不注意,傅译生蹙眉,试图借着体力差距直接从门口闯进去。
他要把褚遇揪出来!
男女体力值差距太过明显,傅译生没打算伤害谢明月, 但很自信能闯入房子。
就在傅译生踏入半只脚的时候, 一根尖锐的木针抵住他的脖颈。
傅译生被抵在原地, 瞳孔本能地放大。
木针的头尖锐得厉害,被用力地贴紧脆弱的脖颈, 极具杀伤力。
傅译生丝毫不怀疑,只要自己再前进半步,这根木针真的会刺穿自己的脖子。
出于生物趋利避害的本能, 傅译生顿时停下了脚步。
傅译生不敢置信, 他恼怒地质问谢明月:“你把这种东西抵在我的脖子上?”
你不怕我受伤吗?
傅译生吞下了喉咙口的下半句话。
相比于傅译生的不敢置信,谢明月神态要平静很多。
她仿佛不知道自己正掌握着别人的生命,闻言只是轻笑。
“傅译生, 不要让我从正当防卫变成过失杀人。”谢明月警告对方:“我可不想为你这种人坐牢。”
“很不值当的。”
盛怒之下的傅译生能做出什么事, 谁都不好说。从一开始开门, 谢明月就留了一手。
她使用的毛线针很短,比老式的要短很长一截,很方便她藏在衣服袖口里。
从猜到门口是傅译生的那一刻开始,谢明月就拿起了桌上的针。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她从来以最大的警惕心去揣测对方道德的最低线。
看,这不就用上了。
不过以防以后还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谢明月思索了一下,决定多在家里准备一些防身用具。
比方什么方便携带的匕首、套在手上的戒指、防身棍……
介于防—狼喷雾并不能直接买到,谢明月还考虑买些喷壶装进风油精,遇到危险就照着对方的眼睛喷。
傅译生被谢明月这一手打得措手不及,震惊之余更加恼怒:“你就这么护着褚遇?”
“我和你在这里纠缠这么久,他一次都没出来过,你还要护着他吗!”
“你想多了。”谢明月回复。
她已经有点嫌这样的纠缠浪费时间了。
褚遇是她埋好的线,以对方的聪明程度,应该可以帮她走完傅译生的剧情才对。
按照谢明月本来的打算,傅译生不会占据她额外的工作时间。
谁能想到傅译生的脑补是世界级别。
谢明月表情逐渐不耐烦,尽管如此,她手上的针一点也没放松,紧紧地贴着对方的致命处。
谢明月不放开,傅译生却也不肯走,一直用一副看负心汉的表情盯着谢明月。
不知道的以为是谢明月对不起他。
两人都不肯退步,气氛一时间僵持下来。
褚遇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褚遇飞快地走上前,推开傅译生,将谢明月拦在身后。
褚遇一改温文尔雅的面目,提防地对着傅译生:“傅译生,你想做什么?”
“经济不景气到需要傅总亲自打家劫舍了吗。”褚遇不仅要讽刺对方,甚至还嘲笑了两句:“不过是没拿下城建,傅总不用这么狗急跳墙吧!”
褚遇说着激怒对方的话,声音很冷。
他在家里踌躇了一下,斟酌着找了些城建的资料,想和谢明月见一面,结果一来就看到傅译生。
真晦气。
幸好他来了,不然还不知道傅译生能做出什么事儿来。
傅译生被逼退,踉跄了两步。
褚遇怒急,傅译生的怒气却消散了两分。
原来褚遇不在屋内。
那两副碗筷大约也并不是褚遇的了。意识到对方可能还没住进谢明月的家,傅译生难掩心中的喜悦,但听到对方的话,他眉头又锁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傅译生不满:“我难道会伤害谢明月吗!”
“那可不好说。”褚遇直言不讳。
“你!”
傅译生气死,看着谢明月呆在褚遇身后一言不发,又是一阵不爽。
褚遇这么想就算了,难道谢明月也这么想吗?
他只是想进去看看褚遇在不在罢了,既然里面没人,谢明月为什么不早说!
看着褚遇一副提防的样子挡在谢明月前面,俨然以保护者的身份自居,傅译生冷笑:
“褚二少。”傅译生着重强调了二少两字,其中的讽刺意味不言而喻。
“没想到褚二少这样的人也会当看门狗。”傅译生嘲讽他:“有这个功夫还不如回去讨好一下自己大哥,说不定他继承家业以后,还能从指头缝里漏点东西给你。”
傅译生有意讥讽,技能全开,连谢明月的神色都忍不住动了动。
这话说的实在诛心,谢明月都不认为褚遇会忍下去。
就在谢明月犹豫救护车是现在打还是等会儿打,褚遇的反应出乎两人的预料。
褚遇声音平淡,就像完全不在乎对方的话。
他甚至还笑了一下,“傅总。”
“想当看门狗也得有资格的。”他挑了挑眉:“像傅总这样的,阿月连考虑都不会考虑一下。”
这话完全激出傅译生的火气。他本来就不是能忍耐的性格,被激一下更加控制不住。
想到上回也是这样的情况,褚遇说的话句句有利于谢明月,反而博得了谢明月的信任…
傅译生压抑住心里的火气,直直地盯着谢明月,声音放低:“阿月,我胃疼。”
我胃疼,谢明月。
你不是最心疼我吗?
褚遇讥讽他:“傅总,这里不是卖惨的地方。”
他边说这话,边用余光观察谢明月的反应。
该死,傅译生怎么突然玩起这一套了。
褚遇在心里暗骂。
他不担心对方继续错认自己的心意,但不确定如果对方回心转意,谢明月会不会动摇。
那毕竟是……那么全力以赴的三年。
一千零九十五天。
傅译生盯着谢明月的脸,不敢放过任何一丝表情。
他企图在每个微小的幅度里看到谢明月的心疼,那种司空见惯的东西现在被疯狂期待出现。
然而没有。
谢明月甚至有闲情逸致冲他笑,她笑意盈盈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
她说:“傅译生,关我什么事儿?”
“你胃疼不疼,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她语气轻轻柔柔的,和当时说喜欢他的口吻分毫不差。
傅译生不敢置信地看着对方的表情,几乎不敢信这种话真的出自谢明月的口中。
他声音很低:“我不是骗你,我真的很疼。”
胃袋空的时间太久,长期不规律的饮食让整个肠胃脆弱到不堪一击。
胃痉挛的时间越来越长,傅译生没有说谎。
“我知道。”谢明月挑眉。
“你应该去医院,而不是来我家。”
或者停尸房也行。
谢明月的表情无懈可击,没有一丝深藏的不舍和心疼。
傅译生盯着对方的脸许久。
这是与他朝夕相对三年的脸,他熟悉每一丝肌肤纹理,然后眼睁睁看着它变成完全生疏的样子。
“你怎么变了。”
在巨大的冲击下,傅译生几乎喃喃自语:“你变到我完全不认识。”
面对傅译生的指责,谢明月一笑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