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又一唏嘘声音响起:“又一个倒霉娃儿。”
“你们也是因为气运好被抓进来的?”枝枝偏头打量着几人的面相,顶平头圆额又方,富贵又功名,但额间晦暗,横祸出事。
一个男鬼苦笑着嗯了一声,“要是没有这天生气运,也不至于惨遭横祸,死了还要被拿走所有气运。”
若是陆之东在这里,他就能认出这里大部分鬼都是出身富贵、有财有势的商人,这些人都在前几个月里陆陆续续车祸或是生病去世了。
一个女鬼看着和自己孩子差不多大的枝枝,不由心软:“小孩儿,你还能跑就跑吧,不然他们迟早会将你榨干。”
她们被当养料一样的不断供气运给这里的主人,供他活下去,明天又是月半,不知道他这次又要吸走多少气运。
“我知道。” 枝枝点点头,“他们一直想抓我,偷走我的气运和功德。”
女鬼诧异看向枝枝,“你怎么知道?”
枝枝回答:“我会算命。”
“你竟然也是天师?”角落的老道士诧异地看向年岁不大的枝枝,“你怎么没算出自己有劫?”
“他们一直抓我,我避不开了。”枝枝看向老道士,“你怎么又被抓了?”
“我寿终正寝,本以为能投胎享福了,哪知道因为一身功德就被盯上了。”老道士也没想到自己修道一辈子,最后却落在了修道之人手中。
“你好惨。”枝枝同情地说了一声,然后走到一个鬼魂旁边,伸手去拉上面的红线,“我救你们。”
“别白费力气了,被抓进来的鬼除非烟消云散,只能被这些红线吸走所有气运。”女鬼同情地看着枝枝,这么小,就要遭遇这些事儿,“小孩儿别怕,等变成了鬼,什么就不怕了。”
“我哥哥他们会来救我的。”枝枝想扯下红线,可是浑身被压制着,让她完全使不上劲儿,连念咒语都发挥不出实力,一下子就难受得喘不上气。
“小孩儿别扯了,扯得我魂好痛。”女鬼忍着疼痛,“你自己想办法跑吧,要是能跑出去,麻烦你和d城房产商柳河说我得病是被人害死的,让他给我报仇。”
“小孩儿,你自己想办法走吧,别管我们。”男鬼早就看其他鬼魂尝试过了,刚走出屋子就被阵法击杀,他还不如留在这里苟活几天。
枝枝无奈地摊手,“我不知道怎么出去。”
“这里到处都是阵法,你一个小孩儿肯定出不去的。”老道士早就看明白了枝枝的独特之处,“而且外面很多邪门歪道,就算你是天师也躲不开的。”
虚弱的女鬼:“那......她岂不是.......”
老道士沉默的叹了口气,这个结果是必然的。
鬼魂们都沉默了,屋内一时间只剩下枝枝一个人的声音,她沉眼望着中间的曼陀罗花盘。
每次都是它。
害得她和爸爸这么惨。
枝枝绷着小脸,扭头看一侧,刚好看到角落里放着一个古董花盆,她直接抱起来,用尽全力将花盆扔向了漂浮在中间的曼陀罗花盘。
一声清脆碎响,花盆将曼陀罗花盘给砸落在了地上,少了吸运的花盘,这些鬼脸色瞧着精神了很多。
枝枝走到中央,将曼陀罗花盘捡起来再摔碎,简单又粗暴。
“小孩儿。”老道士担忧地看了眼枝枝,随后又看向门外的方向,“他们很快就会发现这个东西碎了,你快点离开这里。”
枝枝也察觉到四阴风阵阵,有危险袭来,于是赶紧朝着房子后面的通道往后走。
在经过一条漆黑的、狭长的过道后,枝枝跑到了一处上锁的门处。
透过门缝依稀可以看到后面是一处四面环水的院落,水为阴,浊气困于其中,以至于这处院子阴气环绕,枝枝一进入心底就涌出一股强烈的排斥。
枝枝望着湖水中央的阴气,这里也有阵法,比她待着这里的屋子的阵法还多了几个。
枝枝盯着里面中间的湖水,心底有一股奇怪感觉,指引着她想要进去看看。
枝枝掐算了一下,卦象也显示她应该进去,于是她强忍着不舒服,趴到地上从门缝下的缝隙往里钻。
刚一钻过半截身体,枝枝脑袋就嗡嗡地疼,她不舒服的揉了揉脸颊,这时毛绒绒的耳朵自我保护式的噗通一声蹦了出来,警惕防备地动了动。
枝枝慌忙地捂住耳朵,警惕地看向四周,还好没人瞧见。
她用力的将耳朵藏回去,忍着痛挪到水边,趴在围栏上看着黝黑的水面,底下到底有什么啊?怎么这么多黑气?“底下是不是有人?”
深不见底的湖水下,被锁链锁住的白里透着黑气的妖兽睁开了眼睛,眼睛猩红如血,里面充满了杀戮的戾气。
与此同时,幽暗阴气密布湖水无风而动,在上面的枝枝敏锐察觉到了水下的异样,她靠近了一些,耳朵动了动,隐约听到水下传来铁链晃动的声响,同时还听到隐约有痛苦哀嚎叫声传出。
听到叫声后的枝枝,心底猛地一酸,是妈妈的声音。
“妈妈?” 同是妖的枝枝和水底的大妖血脉相承,枝枝一下子就确认那是妈妈的声音了,她欣喜的眼泪瞬间落了下来,妈妈还活着?
枝枝立即摸着心口的玉饰,“爸爸,是妈妈,对不对?”
陆宁听不太清楚,“枝枝,你能看见吗?”
“我看不见。”枝枝捡起一块石头扔向湖面,冲着里面大喊了一声,“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