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书小说

最新地址不迷路:www.xbiqugu.com
香书小说 > 风月狩 > 第20章 殿下别这样。

第20章 殿下别这样。

“是吗?”太子随

口应了声, 并不因自己的迟来而懊丧。

放眼朝球场上望去,一片烟尘中裹挟着英挺的身姿,他的兄弟和好友们正竭尽所能展现自己的风采。他看得发笑, 抬起手指略一扬, 身后跟随的太子千牛叉手行礼, 退到园门上去了。他也不忙着与熟人汇合, 只是背着手,淡然站在那里,仿佛眼前一切都不和他相干。

居上偷偷觑了他一眼, 毕竟再见其人,还是有些心虚的。

脚下不由自主蹉了蹉,缓慢地离他远一点、再远一点……最好能一口气退到花园那头去。心下还在嗟叹, 本以为这样的聚会,太子这么清高的人不会参加, 没想到竟还是来了。自己先前庆幸过, 看来是空欢喜一场。其实诸如探望存意也好,被高存殷连累也好, 对她来说都不算大事, 唯一让她无地自容的, 是那句不知死活的“嫁太子”。

虽然她大大咧咧, 不拘小节,但如此勃勃的野心被正主知道了, 终归是不大妥当。所以现在各自安好的前提就是永不相见, 何况她现在看上了赵王世子, 凌凗和他又是堂兄弟, 如果自己从他眼前消失, 而太子又能大人大量让这件事翻篇, 那么一切就再好不过了。

可惜,脚下缓慢的移动最终还是被他发现了。

凌溯转过头来直视她,视线从脸上移向她的裙裾,半晌提出疑问:“这块地烫脚?”

居上窒了下,说不是,“我想去找两位阿妹……”忽然灵机一动,热切道,“殿下想必还没见过我两位阿妹吧?我把她们叫来,介绍殿下认识,好么?”

然而她的好意,很快得到了太子的回复,他根本不用开口,那冷冷的神情就告诉她,他不打算领情。

这是做什么呢,居上想,到这里来,不就是为了攀交长安贵女的吗。虽然太子高贵,但再高贵也得娶妻。自己是不作他想了,但两位妹妹活泼可爱,也许还有机会。且见一见,太子又没有损失,做什么一副不屑的表情!

罢了,他不愿意也没有办法。居上很快又转移了注意力,掖着手,艳羡地望向球场上——啊,赵王世子真是卓尔不凡,即便万马奔腾里,她也能一眼找到他。

凌溯呢,从她眼中忽而惊现的柔情里发现了蛛丝马迹,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他负手揣测:“雍王还是商王?难道是赵王世子?”

居上碍于自己曾在他面前放过厥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得揣着明白装糊涂,“殿下更看好谁?我觉得商王球技很好,今日必定是他拔得头筹。”

凌溯不理会她的敷衍,直言道:“辛娘子赴宴不是为了择婿吗?雍王和商王年纪正相配,赵王世子也是好人选。”

被戳中了心事的人,脸上的笑容变得很不自在,知道太子这回是有备而来,自己再想搪塞,将来也势必后患无穷。

自己闯下的祸,还得自己善后,于是她肃容,万分真诚地对太子说:“殿下,先前我一时意气,唐突了殿下,回去之后痛定思痛,决意向殿下致歉。我不该为了陆给事,打殿下的主意,殿下何等高洁之人,怎么能沦为我攀比的工具呢。我这个人,有时候确实很欠妥当,想事情也过于简单,还请殿下原谅我的一时鲁莽,把这件事忘了吧!”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与其将来一再避让,还不如一次将事情解决,图个日后好相见,”他似笑非笑望着她,“我说的对么?”

居上张了张嘴,发现太子就是太子,果真能够洞悉人心。

当然,把心里话说出来,会显得很不友好,她忙摆手,“倒也不是因为这个。我这两日在家闭门思过,好几次都想当面向殿下致歉,但又因鄜王那件事闹得很大,我心里惧怕,因此拖延到今日。前阵子我父亲说起赵王府要起宴,我就想着殿下一定会参加,趁着这次机会说明白,也好让殿下消除对我的成见。”

她说了一大套,可太子显然并不上心,调开视线曼声道:“小娘子言重了,为了脱身编出来的谎话,我不会当真的。”

他以为那是谎话吗?居上摸了摸冰凉的额头,发现有些看不透他。若是真的以为她撒了谎,那当日为什么还能轻易放她走?

想了一圈,反正他对辛家有恩就对了,赶紧又向他肃下去,“我今日能站在这里,是殿下的恩典。”

太子没有理会她,因为马球散了场,翻身下马的人见他来了,纷纷朝他跑来。

乱哄哄见礼,雍王道:“阿兄怎么现在才来,我们两场马球都打完了。”

凌溯很有长兄风范,和声道:“早上临要出门,又被琐事绊住了,所以晚来了半个时辰。”一面向凌凗扬了扬下巴,“恕我来迟了,阿兄见谅。”

他们堂兄弟一起征战四方,彼此间交情颇深,打起招呼来也没有那么多的虚礼。凌凗点了点头,“殿下难得空闲,回头一起喝上一杯。”视线流淌过一旁的居上,蜻蜓点水般荡出了轻柔的涟漪。

盼了太子半日的女郎们这回终于见到了真佛,原来太子比她们想象的更清俊,也更英武,一时间小鹿乱撞,先前暗自相看的人暂时便不作数了,望向太子的眼神,充满了崇敬和倾慕。

女郎们上来见礼,这位是左仆射家的,那位是侍中家的。凌溯有良好的教养,虽然记不住谁是谁,却也一一回了礼。

药藤蹭到自家小娘子身边,唏嘘道:“太子殿下不上值的时候,待人很温和。”

居上含糊“唔”了声,心想太子只要不找她的麻烦,就是天底下一等一的好人。

那厢凌凗将球杆交给家仆,整理好衣冠才来与她攀谈,温声道:“上了场,一时下不来,慢待小娘子了。”

之前偶尔露面的太阳终于彻底不见了,天气变得很阴沉,低低压在头顶上。他见她脸上有薄汗,脸色因汗水浸润愈发细腻通透,竟有些移不开视线。又唯恐冒犯了她,便道,“天很热,我让人再敲些冰来,小娘子上大帐里坐会儿,纳纳凉。”

北地因为幅员辽阔,爱在草原上搭帐篷,就算到了长安也不改这种习惯。这大大的花园里,沿着马球场的边缘搭了两个帐子,里面摆放冰鉴供人休息。居上心下暗暗满意,像这等凤子龙孙,如此体贴的不常见,若真找了这种郎子,那日子过起来应当不会太坏。

她脉脉地笑,正要点头,视线不经意划过太子,他凉凉朝她看过来,她的笑就卡在了脸上。

心头一蹦跶,只好矜持地婉拒:“我不热,只是有些口渴,”指指不远处的棚子,“上那里喝杯饮子去,世子不必照应我,先歇一歇吧。”

慢悠悠地转开了,心下直呼倒霉,要是太子不来,今日和赵王世子必有眉目。啊,那么好的人,越想越合心意,现在刻意回避,不会被别人钻了空子吧!

七上八下,心里甚是懊恼,太子三丈之内她不敢露面,反正都闹得这样了,还不如早些回去呢。但不知道这宴席什么时候结束,看看众人,各怀心事,表情各异……

太子其人嘛,看着和善,但心思太深,实在不易攀交。那些不信邪的贵女仍愿意硬着头皮尝试接近,最后还是颇有自知之明地散了……散就散了吧,居上在一旁瞧热闹,就让这位骄傲的太子殿下当孤家寡人好了。

这时赵王妃带着女史来了,招呼众人,说宴席齐备了,请大家入大帐用饭。

转头看见居上,格外热情些,笑着说:“今日外埠送来好些荔枝,个个鲜甜,我让人做了酥山,知道女郎们爱吃,另制了姜糖饮,万一吃多了也不怕。”

居上因凌凗的缘故,愈发高看赵王妃,见王妃也待见自己,自然暗暗欢喜。

正打算过去,忽然发现居安不见了,那傻子八成不好意思宣扬,独自偷着如厕去了。回头众人坐定,她一个人从外面进来,几十双眼睛齐刷刷看向她,她回去又该哭了。

居上虽然大多时候嫌她胆小啰嗦又麻烦,但心里还是顾念她的,这时候不能不管她,也不能让赵王妃干等着,只好指派药藤先去听人安排座位,自己找到居安再一起过来。

雷声阵阵,眼看要下雨了,今年长安多雨水,往年好像不曾这样过。

居上待别人都进了大帐,方找婢女问路,刚要举步朝西北角去,大雨拍子说来就来,一瞬铺天盖地,浇得人无处躲藏。

还好就近有一小帐,离得不算太远,她忙提着裙角躲进去,进帐才发现里面有人,仔细一看,冤家路窄,不是太子是谁!

真是天杀的巧合啊,她干笑着:“咦,殿下不去用饭吗,怎么在这里?”

凌溯道:“这话该我问小娘子,你不去用饭,怎么跑到我帐中来了?”

这是他的帐子?她才发现食案上果然摆着饭食,想来因为太子身份不同,不与众人杂坐吧!自己这一窜,居然窜到他面前来了,此时外面大雨正下得兴起,又没有第二条路让她走,她只得厚着脸皮挺着腰,赖在这里,“我耽搁了半步,没想到下雨了。这下无处可躲,必须借殿下的帐子暂避一下。”

真是理直气壮,这算霸王硬上弓吗?凌溯腹诽不已,视线在她身上短暂停留了片刻,很快又移开了。

嗬,不拿正眼看人?梁子越结越大了!

但碍于人家位高权重,居上还是想给自己解解围。正欲开口,外面忽有斜风吹来,吹得颈上一阵清凉。她这才低头看,发现缭绫短衣被雨点打湿了,绡纱一样贴在身上。衣料下的皮肤若隐若现,透过淡淡的葱倩色,白得发凉……她吃了一惊,忙拽了拽,但鼓起这边塌下那边,这料子就像长在她身上似的。

她苦了脸,泄气地说:“我最狼狈的时候,每次都被殿下遇上,真是有缘。”

凌溯垂着眼,深以为然。挂灯、攀墙、押解进左卫率府……自己简直就是她命里的克星。

不过话要留人三分情面,他低头斟了杯酒,“都是巧合,小娘子不必介怀。”

居上说不,“我一点都不介怀,我是怕殿下介怀,千万不要因为我,对全长安的女郎失望。

凌溯说不会,“我旁观了半晌,长安的女郎和小娘子不一样。”

居上听罢,绝望地捧住了自己的脸。

前阵子越州商人带来了进贡的纱罗,那时候满城都以购得这种料子为荣,据说小小一匹,价值千金。这种瀑布清泉般的面料,穿在身上轻若无物,是盛夏时节最好的凉衣,但没想到干爽时候烟笼一般,湿了就紧紧贴在身上,她现在很后悔尝试这种时兴玩意儿了。

还好如今年月并不守旧,贵妇圈子里逐渐流行起了袒领,衣领搭在两肩,胸前白腻如羊脂玉。自己与之相比还算含蓄,再等一等,等湿衣风干了就好。

自我开解一番,居上侧目打量他,他一直垂着眼不看她,她审慎地问:“我打搅殿下用饭了吗?殿下不必管我,等雨略小一些我就走。”

然后再淋雨,再被更多的男子看见?

凌溯道:“等雨停了再走吧,你要是不嫌弃,可以一起用饭。”

何德何能,和太子一起用饭!居上忙说不饿,“我先前喝饮子,喝了个半饱,现在吃不下饭。”顿了顿又问,“殿下怎么会来参加王府的宴席呢,我以为你忙得很,抽不出时间来。”

凌溯道:“是遵我母亲的吩咐,就算再不情愿,也一定要来。”

居上明白了,“皇后殿下也为你的婚事操心,殿下年纪不小了吧?”

凌溯抬了抬眼,中途想起多有不便,又重新盯住了面前的银箸,“小娘子还是管好自己吧,听闻小娘子今年二十了?”

居上讶然,“是谁在胡说?我还没满十八呢。”

然后对面的人唇角微微一仰,便不再说话了。

此时雷声震天,一个接着一个,恍如劈在帐顶上。天色墨黑,脚下的大地也在震颤,居上有点怕,“殿下,这帐篷不引雷吧?”

凌溯转头看框架,“都是竹篾和木头搭建的,应当不引雷。怎么,小娘子很心虚?”

居上笑了两声,“我何故心虚啊,像我这样行端坐正的人……”话没说完,便听头顶上一声巨响,帐外的一棵树被劈中,“啪”地拦腰截断了。

她惊叫起来,脑子一乱,救命稻草般一把抱住了凌溯,吓得上牙打下牙。

凌溯也被这近在眼前的变故惊住了,下意识将她护在身后。想来是战场上九死一生经历得多了,人在遭遇危险时,本能的一种反应吧。

好在一个惊雷过后,雷声渐渐转移了方向,移到南面去了。居上这时才惊觉自己抱住人家不放,忙尴尬地收回手,白着脸道:“好大的一个雷,我这辈子没见过这么近的雷,差一点就给劈中了。”

凌溯没有应她,抬起手,抻了抻身上的衣裳。

居上看得不是滋味,“我是一时情急,不是故意的,殿下别误会。”

自打认识她以来,足以令他误会的事多了,慢慢也就习惯了。他转身在食案后坐下,考虑自己究竟应不应该当着她的面独自用饭。

居上见他又沉默,两下里气氛尴尬,总得找些话说,便旁敲侧击着:“那日陛下召见我父亲,说起鄜王劫狱的事,殿下知道吗?”

凌溯漠然“嗯”了声。又听她说陛下知道她当时也在修真坊,这才蹙眉抬起了眼。

这件事,他曾下令不许泄露出去的,结果还是被宫里知道了。所以君臣是永远不可逾越的鸿沟,一旦登顶,即便父子至亲,也会处处小心堤防着。

不过内情不便让外人知道,于是转移了话题,“右相回去说了吗,陛下刻意提起,究竟是何用意?”

居上也有她的小算盘,既然宫中已经有这个意思了,若不想成就,只有太子自己不同意。

小心分辨他的神色,起码有七八成的把握,太子殿下对她并不感兴趣。她呢,几乎已经相准凌凗了,阿耶那日说过心里话,若是与太子不成,赵王世子是他眼里最合适的人选。如此自己看上,爷娘又不反对的亲事,实在是打着灯笼也难寻啊。

既然如此,就要事先与太子通个气,免得后面麻烦。

居上摆出了空前的好耐心,打算与太子恳谈一番,走到他面前,满脸真诚地说:“陛下之所以与我父亲提起修真坊的事,是想让我阿耶知道,殿下待我,与待别人不同。陛下说,若我们两人要是愿意,多加接触后,可以择一日定亲,如此陛下与皇后殿下的心事就了了。但依我说,陛下似乎是误会了,我与殿下之间并没有他们想的那么复杂。我想托殿下一件事,若明日陛下和皇后殿下问起,就劳烦殿下说明白吧。那日放我回家,实在是因为我与那件案子并无牵扯,殿下也不是对我有意,才网开一面的。”

凌溯蹙眉审视她,“所以你那日果真说谎了?”

居上在昏暗的天色下红了脸,“也……也不全是假的。”

“那么是今日有了中意的郎子人选,因此急于与我撇清关系?”

居上思忖了下,心想都是聪明人,刻意掩饰,人家未必看不穿。既然这次是自己有求于他,那就少些弯弯绕吧,于是爽快道:“今日多才俊,我也不敢隐瞒殿下,或许真有那么一两位,尚可以观望观望。”

凌溯听完,嘲讽地嗤笑了一声,“一两位……不是只有赵王世子吗?”

居上眨了眨眼,惊讶过后显出笨拙的羞涩来,“被殿下看出来了……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我想着,我毕竟与前朝太子青梅竹马,名分未定,情义却在,再与殿下扯上关系,对殿下的名声不好。不单殿下,就是另几位皇子,我也不敢高攀,倒是赵王世子……或者还有几分说法。”

几分说法?如今的年轻女郎都这样吗?先是高存意,后是陆观楼,今日一见凌凗,又转变心意了。其实若说喜欢,恐怕那些喜欢从来没有深入她的内心,她真的懂得什么是感情吗?

居上这厢呢,觉得这件事商讨起来应当不费力气,反正这位太子殿下对她不曾有过好脸色,谈婚论嫁这种事太遥远了。早前自己与存意被乱点鸳鸯,完全是听从崇庆帝的安排,进宫,被软禁一辈子,对她来说不是什么值得欢喜的事情,单看姑母这一生的境遇就知道了。

但辛家的女儿向来不低嫁,自夸一番过后发现太子不合适,那换成赵王世子也不错。凌凗温和有礼,懂得分寸,甚至他说的冬日网鱼也很令她向往,这就够了。

居上是满怀信心的,以为太子会有成人之美,但她好像高估他了。

凌溯的那双眼中光华万千,渐渐涌现出摄魂的戏谑,“我这人,公私向来分明,除非私情令我不能决断,才会在大事上有意偏袒。你那日说陆观楼可以尚公主,你也可以嫁太子,我深以为然,因此照着你的所求放你归家了,我以为小娘子冰雪聪慧,能明白我的用意。如今连陛下都察觉了,小娘子又与我说看上了赵王世子,让我向陛下与皇后殿下澄清……澄清什么?澄清你为了脱罪蛊惑我,还是澄清你见异思迁,今日又喜欢上了我的族兄?”

居上吓得眼冒金星,有一瞬觉得太子殿下可能是吃错药了。

转念再想想,还是因为不屈吧,男人的自尊不允许自己一再经受女子的出尔反尔,因此痛下杀手,打算扼断她初开的情窦。

实在是凌凗和陆观楼给她的感觉还不一样,陆观楼与阿兄是朋友,常与辛家来往,很容易让女孩子产生好感。而凌凗呢,身上的气韵让她一见便惊艳、便折服,加上出身极好,尤其符合家中长辈的择婿标准,她几乎一眼就已经断定,可以与他好生发展发展。

可偏偏太子也看出她的心思了,打算从中作梗。说实话她原本一直觉得太子其人还不错,虽然性格冷硬些,但心肠是好的,结果他现在画风突变,实在令她措手不及。

她不可思议地说:“我不曾蛊惑你,一时荒唐之言,殿下怎么能当真呢。况且婚姻非同儿戏,别人约定了可以反悔,但太子殿下不能,你可要三思而后行啊。”

凌溯道:“看来小娘子不够了解我,我在军中多年,所作的每一个决定都事关生死,从来不曾后悔过,也从来没有人敢在我面前信口雌黄。所以我相信小娘子说的每一句话……难道是我过于高看小娘子了?”

居上说不对啊,“你先前还说,为求脱身编出来的谎话,你不会当真来着。”

『记住本站最新地址 www.xbiqug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