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谢景深把书放到一旁。
他觉得那称呼酷酷的。
不过谢景深不会直接告诉江以枫他的小爱好,于是端着很正经的模样问道:“那他们说你是什么?”
“啊?”
“他们不会只给我起外号,你长得很漂亮,他们问你叫什么?”谢景深的眸子亮亮的。
然而江以枫确实不知道。
他试着去问那些同学,然而所有人都犹犹豫豫的,没人敢和江以枫说实话。
江以枫不明所以,他心大,也没怀疑过。
只是后来谢景深偶然从别人的口中听到,江以枫不在校草那一栏。
每个学校的校花校草都是一大堆,长得公认的帅就能得到相应的名号,而江以枫,是校花之一。
他脸上的婴儿肥都没褪去,轮廓不明显,头发更是有点长。
在不规定剪头发的学校,江以枫柔软的微长头发揽到了脖后,却衬得一张脸更漂亮了。
偶尔有人认错,认错的人一多,也就戏称他是校花了。
谢景深第一次听到江以枫的外号时,总觉得很奇怪。
校花和校草是登对的。
可谢景深也是第一次知道那群男生私下里会用着调笑的姿态讨论江以枫,将他比喻成一个女孩,用着高中男生最熟悉的狎昵的语气。
谢景深不高兴。
但他搞不清楚为什么不高兴。
江以枫和谢景深相处的时间越长,他便越是黏着谢景深。
不过谢景深不喜欢提起家里的事情,江以枫便以为谢景深家里条件不好。
他很照顾谢景深,也不会刻意说什么。
有的时候在体育课和别的人一起玩,聊起球鞋的时候,江以枫也是压住话题:“不要用金钱衡量……”
几个人都听江以枫的话。
江以枫却看向谢景深笑起来,他晃着脚,让谢景深看他的运动鞋:“我中考前买的,三十块,底还有回弹,很舒服。”
谢景深点点头。
他很喜欢江以枫说完什么都来看他的眼神。
谢景深一直以为自己的感情很正常,直到那天他在江以枫的抽屉里看到粉色的信封和一块巧克力。
江以枫不大喜欢吃巧克力,更喜欢薄荷味的硬糖。
那巧克力不是他买的,自然是别人塞进去的。
他悄悄拿出了信,在信封的心形封印上看出了寄信人的心思。
是一封情书。
谢景深的手指攥紧了信封页,在江以枫回来的时候,他想藏,却已经来不及了。
“有人给你送情书啊?”江以枫显然很好奇。“快打开看看。”
谢景深把信封拆开,扯出信纸。
信上没有提名字,全程都是在努力表达对江以枫的喜欢,一字一句都诉说着浓浓的爱意。
江以枫看得脸红心跳,看到落款的地点的时候,还试着问谢景深:“你要去吗?”
谢景深觉得不对劲。
粉色的信封往往是女生表白时用的,可言辞间却半点不像是个女生。
纵然语气措辞中满是爱意,谢景深仍然觉得不对劲。
“去不去,人家女生邀你,你不去吗?”江以枫的眼神单纯,看着谢景深的时候,让谢景深的心跳快了点。
他抿着嘴唇,不大高兴。
——江以枫不知道信是寄给自己的,于是便撺掇着“好兄弟”去见那个根本不知道是谁的人。
“去。”谢景深收起了信:“就算不喜欢,也得当面说清楚。”
告诉他别惦记江以枫。
谢景深将信封都捏得皱巴巴的,塞进书包里的动作都像是在报仇。
放学的时间,谢景深第一时间赶到了小树林。
他看到了等在那的,男生。
谢景深的脸色更冷了。
“别等了,他不会来,信是我看到的。”谢景深单手拽着书包,眼神冷得几乎冻了冰碴。
“谢景深,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不能干涉他交友谈恋爱吧。”
“跟个男人?”
“跟男人怎么了?”那男生笑着。“没见过男人喜欢男人的……那你不知道的可真是好多。我以为你也是呢。”
谢景深皱着眉。
对面的男生冷冷笑着:“你缠着他不会是跟小学生似的,不愿意让朋友跟其他人一块玩吧?那你知道你的眼神有多恐怖吗?”
每天都盯着江以枫,有的时候目光似乎是想把人吞了。
谢景深没说话。
在最后人要离开的时候才慢慢说道:“我跟你不一样。”
说完他就提着包离开,连最初想的要揍那人一顿都忘记了。
而等两人都走的时候,一个蹲在角落的影子才钻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