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开心的时候哭上一声,原主会日日陪着哄她开心,为她布菜、侍疾,伏低做小。
原主对生母掏心掏肺,可既便如此,也没有换来崔姨娘的半点真心。
后来,太夫人做寿,大皇子因为多喝了几杯酒在花园的凉亭中小歇,崔姨娘让原主去给大皇子送一盏醒酒茶。
原主觉得不妥,但崔姨娘说“大皇子是你未来大姐夫,又是贵客,怠慢不得”,原主就听话地去了。
本来,原主放下醒酒茶后就要走的,结果大皇子突然拉住了她,嘴里唤着她长姐的名字,把原主吓坏了,而下一刻,武安侯太夫人和一些女眷出现了,太夫人指着她的鼻子骂她不知检点,连长姐的未婚夫都敢“勾引”。
怒火中烧的武安侯命人狠狠打了原主一顿,在一个暴雨的夜里,她被生父从族中除名,赶出了家门。
而从头到尾,崔姨娘没有为原主说过半句情。
原主甚至还注意到崔姨娘在笑……
那些不属于她的记忆在萧燕飞的脑子里混乱地翻滚着,挤得她头昏脑涨。
淡淡的熏香萦绕鼻尖,挥之不去。
她抚着抽痛不已的额头,这时,外间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伴着丫鬟轻快的行礼声:
“三少爷!”
一道小小的紫色身影屁颠屁颠地冲了进来。
那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团子,皮肤白皙,眼睛明亮干净,唇红齿白,穿了一件紫色仙鹤衔灵芝刻丝锦袍。
“二姐姐,我来看你了!”团子对着萧燕飞露出灿烂可爱的笑容,轻轻一跳,坐到了榻边。
他走得有些喘,雪白的脸颊染上一片绯红,胸膛微微起伏着。
这是原主的嫡母武安侯夫人生的嫡子萧烨,今年才六岁。
“我本来昨天就想来看你的,可乳娘说,你病了,怕过了病气给我,不让我来。”萧烨微微喘着气,“我可担心你了,刚刚一下学,就赶紧跑来了。我是不是对你很好?”
“二姐姐,你病了,就要好好休息,乖乖吃药才行。”
小团子的声音带着几分奶声奶气,最后一句话明显在学他娘说话的口吻,一副小大人的样子。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油纸包,小心翼翼地打开油纸包,露出其中一颗颗玉米粒大小的糖粒。
“这松仁糖很香很甜的,我从前吃药的时候,娘都会给我吃一颗,就不苦了。”
他用肉嘟嘟的小手拈起一颗松仁糖,献宝似的塞进了萧燕飞的口中,又往自己嘴里也塞了一颗,美滋滋地笑了。
“甜吧?”他歪着小脸看着萧燕飞,眼睛大大的,睫毛又黑又长,眨巴眨巴。
“甜。”萧燕飞含着糖干巴巴地说道,咽喉因为发烧有些灼痛。
出口的声音如黄莺出谷,只是略带几分病时的沙哑,这个声音很陌生。
萧烨得意洋洋地挺起了小胸膛,“这可是鼎食记的松仁糖,我吃过好多家铺子的松仁糖,最喜欢的……就是这家的。”
说话间,他喘了一口大气,小手抚了抚起伏不已的胸膛。
萧燕飞感觉到萧烨的状态有些不对,小家伙在这边坐下后,喘息非但没缓和,反而愈来愈急促,脸色也有些泛白。
“快把糖吐出来。”萧燕飞连忙道,担心萧烨会被糖粒噎到。
萧烨觉得气闷,乖乖地把糖给吐了出来,不舍地嘟了嘟嘴:“二姐姐,你这里好闷……我去开窗户。”
他从榻上一跃而下,但脚下一软,反而踉跄地跌坐在地上,“哎呦”地低呼了一声,连带手里包着松仁糖的油纸也掉在了地上。
一粒粒松仁糖滚了一地。
萧燕飞吓了一跳,赶紧掀被下榻,也没穿鞋就光脚踩在冰凉的地面上。
“烨哥儿!”萧燕飞蹲下身去扶地上的萧烨,对上萧烨苍白的小脸时,心瞬间一沉。
萧烨的呼吸变得愈发急促,喘息明显,双手按在喉头上,胸膛剧烈地起伏不已,瘦小的身子抖如筛糠。
萧燕飞眉心微蹙,立刻就想了起来,小萧烨自小患有哮症,也就是西医说的哮喘。
他这是……哮喘发作了!?
对了,小说里好像提过一笔,武安侯唯一的嫡子是夭折的,说是这孩子在看望生病的原主时哮症发作,等乳娘赶到的时候,已经回天乏术了。
后来府里上下都说,是原主害死了嫡母的亲子。
哪怕原主一次次地解释,也是徒劳,别人只会先入为主地怀疑她为了替姨娘争宠,竟然连亲弟弟也下得去手,实在是个蛇蝎美人!
原主在侯府的日子变得举步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