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错
沈诉诉瞪大眼, 看着他,原来他只想亲这一次吗,他怎么敢这样?
她气呼呼地推开他, 顾长倾也不恼, 只跟在她身后走。
当晚睡前,趁沈诉诉不注意, 他又低头吻了一下她的唇角。
沈诉诉捂着自己的嘴巴问他:“不是说好要罚你的吗?”
“诉诉说明日不许, 又没有说今日不许。”顾长倾替她将发钗取下,低声说道。
沈诉诉哼了一声。
她发现顾长倾在替她将发髻放下之后,就一直环着她的肩膀。
沈诉诉问:“顾南舟,怎么了?”
顾长倾在她耳边问:“所以, 夫妻之实?”
“当……当然不许!”沈诉诉大声说道。
“好, 那等诉诉。”他用手指顺着一下沈诉诉的长发。
沈诉诉咬了咬唇,她从未想过这等事, 当然, 如果真的是夫妻的话, 这样似乎也顺理成章。
但她就是嘴硬,不想答应他,顾长倾又总是听她的话, 她说不许, 就真的不许了。
夜里, 沈诉诉转过身来,环住了顾长倾的脖颈。
顾长倾睁开半眯着的眸, 拍了一下她的手臂问道:“诉诉,怎么了?”
“没有。”沈诉诉蹭了蹭他的脖颈。
她是会撒娇的, 只是撒娇完, 她就不承认自己做过这种事。
“睡不着?”顾长倾问。
“嗯……”沈诉诉轻声说。
“那要如何?”顾长倾拍着她的脊背问道。
“没如何。”沈诉诉扭捏道。
在黑暗中, 顾长倾揽着她,轻声笑。
“如果你想……想的话,也不是不可以……”沈诉诉支支吾吾说道。
她抬头看了眼顾长倾的肩背,他的身材确实很……很好,她只见了几次。
顾长倾沉默片刻,他的手指在沈诉诉的腰间缓缓摩挲,将她弄得有些痒。
沈诉诉怕痒,躲着他的手,在他怀里扭来扭去。
“我本想……过几日……”顾长倾轻咳一声道。
“那就过几日。”沈诉诉松了一口气说道。
“我不知……该如何。”他说话也开始结巴了,他确实从未了解过这等事。
“你不知道,难道我知道啊?”沈诉诉推了他一下,“顾南舟,你会不会学?”
顾长倾咳了好几声,他道:“是是是。”
沈诉诉发现他的身子变得更热,指不定脑子都在想着什么有的没的。
“不许想!”她瞪了他一眼。
顾长倾低眸看着她,点了点头。
沈诉诉捏了一下他的腰,忽地察觉他的身体有些异样,便躲开了些。
“你你你——你怎么这样!”她惊道。
顾长倾的俊眉微皱,他道:“这并不是什么稀奇事,与你贴着,便会如此。”
沈诉诉的脸红得厉害,她想从他怀里退出去,但顾长倾抱她抱得很紧。
“臭流氓……”她小声说。
顾长倾低头,咬了她的耳尖一下,轻声道:“是我。”
“你还承认了?”沈诉诉红着脸骂他,“不要脸。”
他的下巴蹭了一下她的脖颈,又应:“嗯。”
“这样……不会有事吧?”沈诉诉问。
“不会,就这样,一会儿就好了。”顾长倾道。
沈诉诉终究还是有些怕,身子抖着,顾长倾一下一下安抚着她,让她冷静下来。
“无事,诉诉,我可以慢慢等。”顾长倾说,他倒是有耐心。
沈诉诉咬着唇,点了点头,她闭上眼,用了很久才睡着。
之后的日子照常过,顾长倾没再提圆房之事,沈诉诉假装不知道。
不知为何,她对于此事总是有些抗拒。
不过近几日她倒是忙了起来,因为有官员过来找她,接洽长洲的行宫建造一事。
毕竟顾长倾确实是准备将新都定在长洲了,一来,因为前朝之前就在江南,都城是在苏州,而前朝皇陵在寒山县,所以新都定在江南一带,都没有问题。
顾长倾自幼便离家,对于长安也没有太大的归属感,二来沈诉诉就长住在长洲县,她也不想离开自己长久居住的地方。
不过这行宫的建造依旧考究严谨,大体的方案交由顾长倾过目决定之后,未来的工部官员便要开始考虑细节,他们想着这行宫也要问问未来皇后的意见,便来寻了沈诉诉。
沈诉诉留在仙阳城,无聊得要发疯了,正好有事给她做,她还真就上手了,她要求多,把几位工部官员折磨得叫苦不迭。
主要沈诉诉这个人,什么细微之处都要过问——连建造工程的账目她都要看一眼,看就算了,她还能看懂。
结果,因为沈诉诉啥都要管,竟揪出一位贪污行宫建造经费的工部官员,魏朝那边投降的官员太多,一时没有新的人才顶上,所以顾长倾只能用着原来的。
因为沈诉诉找出这件事,他也正好肃清了一遍朝廷的官员,将有异心之人一并处罚。
最后能忍得了的工部官员全都被重用,行宫各处的细节也全都敲定,还有官员以为巴结沈诉诉便能得到高升,便想着来讨好她。
结果他们连沈诉诉人都没能见到,沈诉诉嫌人多烦,谁来见她,都被赶走了。
她报复心强,还把来烦她的官员名字都记了下来,统统交给顾长倾,倒帮助他找出了许多心思不纯的官员。
如此一来,朝廷上下,是没人再敢有小动作了。
顾长倾后面几日忙于政事,沈诉诉几乎没怎么见他,他归来的时候,差不多都是深夜了。
现在正是政权更替时,忙一些是正常的,沈诉诉会自己找乐子。
这几日,她准备去仙阳城附近看看有没有她没见过的北方植物。
本来有一队侍卫护送沈诉诉,但沈诉诉觉得人多太烦,便将他们都赶走了。
仙阳城附近安全得很,她就算一个人出行,也不会遇到危险。
出城一日,沈诉诉抱着自己记录植物的小本本,颇有些收获。
重九在前边驾着马车,忽地,他看到路边的树下似乎蜷缩着一个小孩儿。
他知道自家大小姐的性子,所以打算直接驾车过去,不理睬路边的人,他打算到了仙阳城再找城里的官员来处理此事。
但最近沈诉诉转性了,在接受自己只能当皇后这个事实之后,她觉得自己身为未来的皇后,多少要有些表率作用,最近她和小满说话都温声细语了很多,让小满伺候她的时候都战战兢兢的。
沈诉诉正巧掀了马车帘子,看到路边那个小孩儿,她唤重九停下马车。
魏朝北方许多地方都十分困苦,有流民无家可归,流落到北方的许多地方,顾长倾还未登基,便开始着手处理此事,这段时间卓有成效,但还是有遗落的贫民尚未救治安顿。
各大州县里,都设置了流民的安顿之所,也有专门的人员来处理此事。
只是沈诉诉觉得自己要以身作则,于是她让重九停车。
“去,把那孩子抱过来,带进城里。”沈诉诉对重九命令道。
“小姐,他身上怪脏的,不如让仙阳城里的官员来将他接走?”重九问。
“脏就带回去洗洗呗,流落在路边也怪可怜的,都是魏朝干的好事。”沈诉诉无奈说道。
北方也不是遭了什么天灾,本来百姓生活尚可温饱,只是魏朝敛财,赋税繁重,尤其是近长安一带的州县官员,贪污严重,百姓负担更重,因此才导致北方许多州县都困苦不堪,这算得上是人祸。
重九听命,将树下那小孩抱了回来。
所以,沈诉诉回仙阳城行宫的时候,就多带了个六七岁的小孩儿。
顾长倾这段时间不在,去其他的州县处理事务去了,仙阳城里,沈诉诉就是老大。
她没把这小孩送到收容流民的机构去,反而让行宫里的侍从将他带去洗澡,上上下下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再穿上干净精致的衣裳。
“他能捡左晨回来,我也能捡个小跟班。”沈诉诉小声对小满说,“我看这小孩,长得还不错。”
沈诉诉确实更偏爱长得更好看的人,小孩也一样,这小孩收拾干净之后,模样倒是玲珑可爱,一张小脸有些俊俏,眼睛也水灵,鼻子挺拔。
“怎么样,我捡回来的小家伙可爱吧?”沈诉诉捡个人回来,只是觉得好玩,她将这小孩推到凌飞渡面前,炫耀道。
凌飞渡留在仙阳城替顾长倾处理一些日常的事务,他今日闲了下来,便看到沈诉诉带了个小孩过来。
“不过,我怎么觉得这小家伙眉眼有些熟悉……”沈诉诉摸着下巴,自言自语说道。
凌飞渡也观察了一下他的模样,试探性说道:“师嫂,我也觉得。”
两个人都熟悉的对象,只有一人。
“顾南舟——这……还真有些像?”沈诉诉将这小孩的身子给扳正,蹲下来,仔细观察他的模样。
这小孩儿倒是沉默寡言,他盯着沈诉诉,也不躲,只脆声问道:“漂亮姐姐,什么……像什么?”
他揉着自己的眼睛说道:“阿嬷一直带着我,但后来阿嬷要死了,他让我往东走,去什么……城?”
“我一直往这里走,很饿很饿,就晕过去了……”他小声说道。
“顾南舟在外边有孩子了?!”沈诉诉震惊。
不对……不对……她想顾长倾连那种事都不会,怎么可能有孩子。
但这小家伙收拾干净之后,还真有些像他。
沈诉诉捏了一下他的面颊,问:“你阿嬷是谁?”
“阿嬷是很好的人,我不知道,我是阿嬷带大的……”沈诉诉捏他的脸颊,这小孩也不躲,“漂亮姐姐,我什么也不知道……”
沈诉诉看到他抬起的手腕上缠着破布,像是护腕之类的东西,但她好奇,捏了一下,便发现这破布下缠着什么东西。
这小孩洗了澡,也没将这破布护腕拆下来,因为它绑得极紧。
“这……”凌飞渡也惊了,他对沈诉诉说,“师嫂,你捡了个什么人回来?我都要以为你和师兄加班加点,花几日就生了个孩子出来。”
“胡说,怎么可能?”沈诉诉瞪了凌飞渡一眼。
她蹲了下来,柔声问这小孩道:“我可以把这个布条拆下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