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怀瑜最喜欢元熙盛年时意气风发的模样, 英俊疏朗且威严。没有人真正见过传说中的龙是什么样,高怀瑜觉得龙化作人形,必然就是元熙。
后来元熙总是病着, 即便面容依旧年轻,也难掩憔悴, 高怀瑜并不喜欢那样的元熙。他看到那样的元熙, 只会焦虑忧心,会充满不安。
真好……陛下如今还是那样英姿勃发,能拿着枪与自己比试,能在胜自己几招的时候轻轻挑眉微笑, 问自己服不服。有些挑衅的意味,却不会让人觉得冒犯厌恶。
高怀瑜双眸凝视着元熙, 仿佛要把人印进自己眼睛里:“陛下好枪法。”
“许久不曾如此痛快了,果然还是怀瑜身手好。”元熙打了许久, 不由得呼吸微促,眸中光芒极亮。
将手中的枪递给身旁亲卫, 示意人把高怀瑜的银枪也收走,而后他上前轻轻抱了抱高怀瑜。
这倒不是他之前那种对情人的抱法, 完完全全跟军中兄弟的抱法。他从前跟手下几个好兄弟太久不见了,也会这样抱一抱, 拍两下背就松开。
然而很快就变成了对情人的抱法, 他死死抱着人不撒手,还满心欢喜地蹭了蹭。
“怀瑜,朕的好怀瑜。”元熙只觉得自己真是喜欢死他了。
方才比试时,元熙都有些控制不住地分神, 用余光去瞥高怀瑜那优雅的身姿。明明是一套上阵杀敌的枪法, 刚劲霸道几乎毫无美感可言, 怎么他用出来就那么优雅好看呢,连那些可以算是粗鲁的招式,在高怀瑜身上都变成了野性的美。
元熙笃定,这绝不可能是情人眼里出西施,高怀瑜就是好看,换别人来看也肯定跟他的感受一样。
他太喜欢这样锋芒毕露的高怀瑜了,脑海里忍不住想起那位红袍的大魏战神。一身戎装骑在马上,浑身杀气,取下遮了面容的头盔面罩,却是一张极其柔美无害的脸。
想想就心动得无以复加。
“陛下……”高怀瑜被他抱得脸红,这又不是在紫极宫里,还有别人看着呢。
还好刚刚在校场皇帝没拉着他比试,不然皇帝当着那么多士卒的面发疯,他可招架不住,会羞死的。
他很了解皇帝脾性,知道皇帝有时候莫名其妙就会对他充满爱意难以自制,要不是有人在,皇帝肯定就往他脸上亲了。
虽然他不介意不抵触吧……可真的太羞耻了呀。
高怀瑜被他抱得都有点难为情了,红着脸道:“陛下想亲,便回去吧。”
元熙乐呵呵地笑,继续抱着人,过了片刻才撒手:“摆驾回宫。”
此时已近傍晚,两人一起回宫,高怀瑜多半就不会回清河王府了,便差人回清河王府与高长乐说了一声。
这几月两人愈发亲近,大多数时候是皇帝舍不得让人走,等愿意放人走了宫门都关了。高怀瑜便会直接在宫中宿一晚,别人也不知道他们君臣两人是在干什么。
紫极宫里的消息,也不是轻易能传出去的。因而朝廷上下知道清河王得皇帝宠爱,民间甚至据此编排了诸多奇闻轶事,有了些什么清河王以色事君的谣言。可那终究都是些猜测,人都爱听这些有关皇家有关功勋贵胄的事。臣子与皇帝关系好些,就容易被猜测是皇帝有龙阳之好断袖之癖,君臣两个人之间不清不楚。这样的事哪朝没人传啊?是事实的并没有多少。
到底都是众人发挥一贯的想象力在猜测皇帝和清河王的关系罢了,实际上没有任何人知道高怀瑜真的跟皇帝有一腿。
元熙倒不怕被人知道他和高怀瑜的关系,可他也不希望高怀瑜被一些什么都不明白的人说是佞幸。
这天底下到底是不通透的人多,他们自然是豁达,不在意旁人目光。可他容不得别人诋毁高怀瑜。
他不可能因为别人说一两句话就给人治罪,玉京城里天天都有人拿着他杀凶逼父的事情说,他都没有理会,没有惩处。因为他要做一个明君,不能有这种暴君行径。
元熙的态度就是,谣言可以有,但不能让人有证据,借此攻击高怀瑜。
若高怀瑜跟他有些不清不楚关系的事真让人知道了,坐实了高怀瑜以色事君,那谣言成了真,就不会只是人们茶余饭后谈论那么简单。因着旧燕皇室身份,高怀瑜本来就是众矢之的,真让人知道了,那些腐儒必然不会放过高怀瑜。
到时候这些人他可以法办,借机整肃朝堂,可民间之人他又如何能管?他自己被人说说就算了,高怀瑜怎么能跟他一样天天被人议论呢?
既然他不能对只是说了几句话的百姓动手,那还是一开始就护好高怀瑜,不要让风声走漏出去。
紫极宫上下都知道后果,把这秘密守得死死的。
如此一来,紫极宫倒成了两人最能放肆的地方。回到紫极宫,两个人想干什么干什么,当真是什么都不必担心在乎。
用过晚膳,高怀瑜还陪元熙看了会儿书,到了两人都有些困意时,玉珠便屏退宫人,自己也行个礼跟着退出去。
元熙执起高怀瑜的手,牵着人走进寝殿,帮高怀瑜宽衣解带。
两个人面对面,高怀瑜也帮人脱下外衣,而后便一起躺到床上。
“陛下……”高怀瑜往人身边蹭,“明日臣又该去办差了……明明今日休沐,陛下却不与臣松快,反倒大冷天去练兵。”
元熙笑:“你要补偿,朕说了给你补偿啦。”
高怀瑜眉眼一弯,轻声道:“所以陛下到底要给臣什么补偿?唔……”
话没说完,原本躺在身侧的元熙突然撑起身子,倾身压了过来。
“不是要补偿么?”元熙把人按住便开始亲。
亲得十分有进攻性,一看就是有别的目的,绝对不是亲一下就完事的。
高怀瑜大概知道他想做什么,瞪大眼道:“臣要的不是这个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