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珩跟南陈太子勾勾搭搭一次, 直接没能再回宫。
元熙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只不过是碍于脸面,又想消除那些流言, 所以找了个侍君其实是伴读的理由向旁人解释,留他继续在宫中。
现在高珩终于弄出了点事情来, 元熙便说怀疑他勾搭南陈太子有所图谋, 很开心地把他丢去庙里陪前燕太后,直接跟其余的高家人一样监禁起来。
同样是被监禁,萧淙却被安置在了鸿胪寺典客署。礼节上的事元熙做得无可挑剔,美其名曰大魏尽地主之谊, 接待萧淙北游。而后元熙便修书一封遣使送去南陈,跟南陈皇帝要赎金。
元熙的书信措辞十分有礼, 只不过内容就很让人恼火了。
元熙说南陈太子北游至玉京,与他一见如故, 相谈盛欢,进行了极为友好的交流。大魏盛情款待欢迎友国太子, 萧淙也十分感动,觉得应该礼尚往来。跟“你儿子作死被我逮到了, 要我把你儿子送回去,那你拿钱来赎”一个意思, 只不过说得要好听些。
其实就是绑票, 但这人质是自己犯蠢送上来的,元熙不要白不要。
那边元熙算盘打得响,萧淙自然也不能坐以待毙。
元熙没必要杀他,所以他可以逃, 就算失败了也只是被抓回来而已, 而若是成功了, 南陈就免了一次耻辱外交。
后世修史,记一笔南陈太子跑北魏玩被抓了,还得皇帝老爹拿钱来赎人,这多丢脸啊。就算只是为了南陈的脸面,他也得想办法趁元熙不注意跑回去。
可问题是,高怀瑜捅他的那一刀太狠了。
昨晚上他还强撑着要自己走,今天就躺在床上连坐起来都要命。行动不便,连呼吸都好像是痛的。
萧淙靠坐在床头,嘴唇毫无血色,英俊的面庞上多了几分阴鸷。
他用假身份混入别国境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每一次他都能全身而退,唯独这一次却出了问题。
陈朝派往别国的探子很多,在燕国和魏国都有一张完整的情报网,各地的探子能保证他在异国的安全。每一次他都会使用一个没有任何漏洞的身份,不管到哪里都不会引起怀疑。他只是个普通人,异国的官员士兵并不会注意到一个普通人,除非这个普通人做出了什么事惊动了官府。
可他这次被抓,明显是元熙有备而来。
从陈朝到玉京,这一路上他都没有出事,怎么刚刚到玉京城,元熙就知道了,就派那么多人来抓他?
消息如果早就泄露,他应该在路上就能察觉有人想对他动手。抓住他可是大功一件,路上哪个官员会放过他?
结果却是元熙亲自带人来围捕?
他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玉京城的探子里出了奸细。
那他也不能随意动用玉京的探子……这出逃的计划还得再想。元熙遣使去南陈,来来回回也需要一个多月时间,不着急。
“殿下,消息传不出去。”被留下照顾他起居的一名侍卫小声道。
萧淙似乎早已料到,也没生气,沉默片刻问道:“那名少年呢……”
侍卫道:“卑职探听到的消息,高珩被送去庙里**了。”
没事就好……元熙没伤他就好。
萧淙舒口气,想起高珩,烦躁的情绪也平复了许多。
原本他对能在玉京遇见这位美少年极是惊讶,上一次他见到阿稚可是在建平。两地远隔千里,阿稚这样年少的人,能有多少原因会在这两地之间奔波?
阿稚唤高怀瑜兄长……
燕国皇室中,如他这般年纪的人,萧淙知道的也就只有高珩了。昨夜听到他那样喊高怀瑜,萧淙便猜出了他的身份。
“阿稚……竟是高珩。”萧淙嘴角露出几分笑意,“大燕第一美人……倾国倾城之貌。果然名不虚传。”
初见时他便觉得阿稚惊为天人,绝非出身普通人家……没想到竟是大燕皇室之人。
可是……元熙竟已将他纳入后宫!
珩儿乃是大燕皇子,元熙竟然如此羞辱于他。
珩儿是高傲的凤凰,一身傲骨,怎能成了被元熙关进笼子里豢养的鸟儿!
来日他定要将珩儿从元熙的魔爪下救出来!
……
抓了萧淙,不过是送封信去南朝的事,元熙处理完便没再多费心。
清河王册封礼的事倒是已经闹了好些天,原本还好些人冒头反对,结果高怀瑜一遇刺,都没几个人说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皇帝是故意闹事找人削,但几家勋贵也不是说动就动的,皇帝再怎么闹都是小打小闹,不可能真的下多重手。而他们要是压下皇帝一头,皇帝日后干事都得掂量着点。
可这节骨眼上,安阳侯遇刺了。
皇帝要是混蛋点,直接亲自把这屎盆子扣他们头上,那他们就是谋害朝臣。
于是众人都不约而同地闭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