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甚至不用?急着往身上套衣裳。余光一扫,便?瞧见了摆在床边的菱花镜,正映照出她现在的模样。
少女晶莹,肢体宛如?美?玉,恰似盛放的花儿。
伸手过去,一把将镜子摁下,孟元元套上了衬裙。干脆,也就没有?穿鞋子,这样赤着脚,一下下的踩着长绒毯,长长的裙裾垂下扫着。
这让她想起了小?时候,每天晚上睡前也会这样,赤着脚在自己房里跑,母亲和乳娘看着她咯咯笑,嘴上说她姑娘家家的没有?规矩,实则没有?半分嫌弃。
那时候真好,什么都不用?她担忧。所以,她还?是要回权州,拿回属于孟家的东西。
哒哒,轻轻地敲门声响起。
孟元元回神?,想着应该是婆子进来?收浴桶,便?走过去敞了门。
刚拉开一点儿,门外站着的是身材修长的男子,昏暗的走道,让他看起来?更为高大。
“元元。”贺勘看着门敞开的地方?,有?屋里温暖的灯光,还?有?女子玲珑的半边身子,以及嗅到的淡淡的水仙香。
背在身后的手攥了下,随后另只手一抬,正是白日里孟元元曾看过的那本书。
孟元元犹豫,手把着门边不知要不要开门,她以为是婆子,所以披件外衫之类就跑过来?开门。再往贺勘手里看,便?明?白他的来?意。
“走道有?些冷,”贺勘道了声,仍站在那儿,“那诸先生太多话说,让我借你?这儿躲一下罢。”
孟元元这才发现他身着单袍,如?今这样晚了,诸先生还?没商议完吗?她当?然知道,贺勘是不会接受诸先生的意见,毕竟那其实是贺泰和的意思。
她手指稍稍一送,下一瞬门板就被对方?给推了开,还?没说一句话,人就自己走进了屋来?。
“关门啊,”贺勘握上孟元元的手肘,将她往里面一带,自己随手就关紧了门,“穿这么薄,不怕冻着?”
手从门上收回,他转身看到了墙边的浴桶,整个房间内全是芬芳馥郁。而他的妻子正站在桌旁,烛火中?身姿窈窕,湿漉漉的头发贴着肩头滑下,在那柔软的丝衣上,晕开着湿润。有?一缕发垂在胸前,半遮半掩的随着她的呼吸起伏,有?隐约的圆润形状。
孟元元感?受到对面的注视,掩饰般的抬起手臂挡住前面。丝衣衬裙单薄,根本难掩凸显的玲珑。
接着转身往窗边走,想着找一件外衫披上。才调了步子,手腕就被人从后面攥住,环上的手指力度略大,甚至有?些发烫。
“元元,”贺勘拽着人的手,一步侧身过来?,到了她的面前,“书。”
这样的近,之间连半步远都没有?,一本书隔在两人之间,略旧的封皮。
“嗯。”孟元元抬手去接,想从他指间抽走书册。
可是他没有?松手,仍旧捏着那册书。她疑惑,抬头看他,然后对上了一双深眸,沉如?古井。
他抿着唇,眼睛一瞬不瞬的看她,清晰看着他喉间滚动了下。
“公子?”她唤了声,声音小?小?的柔柔的。
贺勘胸口抑制不住的鼓动,生出最原始的征服欲。明?明?眼前的就是她的妻子,为何分房睡?她不过去,那他过来?也成。
见他不松手,孟元元手指放开。恰在同时,贺勘的手也松了开。
“哗啦”,书从两人中?间掉下,落去了地毯上。
两人相视一眼,孟元元见贺勘笑了一声。
接着,他先一步蹲下,去捡那掉落的书册,同时,也就看到了她裙裾下的一双赤脚,此时正陷进在软软的毯中?。
“给。”贺勘捡起书册,举高些往孟元元手边送。
孟元元去接,然后被他顺势攥住了手腕,接着一股力道拉着她带向?蹲在地上的他。
她惊呼一声,下一瞬被他抱了个满怀,一头黑发铺散开,双手下意识扶上他的腰,想稳住自己。
他单膝跪于地毯上,纤巧的她正好落于身前,在自己的双膝间,她跪着的姿势,一把腰身恰到好处的搂住,如?此契合。
孟元元惊魂未定,脸埋在他的胸前,瞪大眼睛,鼻尖猛然吸进属于他的气息,有?些清冷。此时的双手正抓在他的瘦腰上,试到了紧绷有?力的腰肌。她想收回手,可一离开,必定是直接和他更紧贴紧。
“不要分房了,”他在她耳边轻语,薄唇有?意无意扫着她的耳廓,“我们是夫妻,要不换我来?你?这边罢。”
说着,他的手掌托上她的后背,指尖透过丝绸,试到了她的后脊。
这种话,孟元元觉得荒唐,这并不是谁去谁哪儿的问题,是……
是什么?她现在也没办法理清楚。
他抱着她,腾出一条手臂,过去攥上了她的脚腕。很细,包裹上足儿的时候,那般软柔。指尖不由捏了她的脚心一下,听到了她的小?声嘤咛,痒得扭了下身子。
桌上的蜡烛已经燃烧殆尽,最后的余热耀着这不大的房间,也映照出蹲于地上的男子,他将怀中?女子轻轻放躺在长绒毯上,躺下,抵开双膝。
烛心晃了两下,终是灭了,整间屋子陷入黑暗。
窸窸窣窣着,黑暗中?一声布料撕裂的声响,有?微哑的男声在轻声安抚,有?女子不安的嗫嚅。许久,没有?人来?换蜡烛并点燃,只是那只浴桶咚咚几声不规则的轻响,应该是那女子的赤足,无助中?蹬了几下。
夜里行船有?风险,恰巧这一段江水还?有?暗流,是以,船停在一处岸边。
风有?些大,呼呼着,像是人粗重的气息。它带着船身晃着,似要带离岸边一样,然那条粗重的绳索始终牢靠的拴着,一次一次的反复拉扯。
走道上,兴安看着婆子空手回来?,并没有?进去少夫人房中?取浴桶,遂生出诧异。
便?往前走了几步:“怎么……”
“嘘。”婆子赶紧做了个禁声的动作,上前来?拉着他的衣袖,示意他离开。
兴安一愣,便?又往走道里头看了眼,耳边似乎是听见些奇怪的声响,感?觉是女子压抑的哭声,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出。
他还?想问什么,被婆子连拉带拽的带走:“安小?爷,你?去准备热水就好。”
房中?,孟元元躺在长绒毯上,手指一次次的抠着,奈何毯子软根本抠不住,也就无处借力,只能生生的承受。只是后来?,没有?了开始的煎熬,渐渐地生出了奇异的感?觉。
黑暗中?,那只细长的手从腰上松开,落上她的嘴角。
“元元……”他唤着她的名字,不稳的气息满是欢喜,“我好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