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来到后, 见到郗循在,还有些意外,不动声色地问道:“这是府中的儿郎吗?倒真是卓尔不凡。”
沈氏笑道, “是族中的三郎,从我这边论, 阿循跟着阿微叫一声表舅母才是。”
这种叫法显然是为了拉近关系, 也是给刘氏面子。
郗循知道郗重和乔微今日带他见刘氏,就是为了给让刘氏相看他, 所以很是稳重地行了礼,“郗循见过表舅母, 舅母妆安。”
“这就是衡山书院的郗郎吧,我家阿崇也跟你一起在衡山书院求学,可是没少听他夸赞你。”刘氏听到郗循的名头还有些惊讶,实在是郗循在衡山书院的名声极响, 慕崇更是仰慕郗循, 那是经常把郗循挂在嘴边。
虽然郗重因为没有男嗣多为人诟病, 但是朝中皆知郗重并非后继无人,郗重虽然没有子嗣, 但是有族侄,其中以郗循为最。
这样一个郗氏最优秀的子弟放在她面前, 刘氏想到自己来之前慕映的那番话,就立刻明白这是郗家推出来和慕氏联姻的子侄, 也是郗家拿出来的诚意。
刘氏看向面前身姿修长, 儒雅稳重的少年郎,说实话她确实很动心。
可郗循的身份却是硬伤, 郗循如果是郗重的儿子, 那么这个婚事刘氏是一千个一万个愿意, 可郗循偏偏不是,郗循父亲只是四品京官,而且实权不大,这样的出身让刘氏有些顾虑。
郗循优秀吗?毋庸置疑,那是衡山书院多年不出的青年才俊,可纵使郗循再优秀,在身份上和秦王总有差距。
秦王即便是个废物,可秦王妃却是正一品的诰命,而郗循想要让自己的妻子得到一品国夫人的诰命,怕是只有爬上郗重现在的位置才行。
更何况秦王文武双全,战力威慑四方,可以说从出生开始秦王就注定了会一辈子压住郗循。
“您过誉了,晚辈不过年长些,多读了几日书罢了,哪里比得上府上郎君年少聪颖。”郗循谦虚道。
刘氏只是笑笑不说话,她的心思千回百转,只是面上掩饰地再好,也还是被乔微发现了。
乔微知道刘氏是嫌弃郗循的出身,笑道:“父亲视堂兄如子,日后郗氏一族还要交在堂兄手中。”
刘氏明白郗重有可能想要将家主之位交给郗循,如果郗循过继给郗重又不一样了。
沈氏在一旁听到这话很有意见,只是她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不能冒然插话,今日一早郗重就派人来传话,告诉她今日见刘氏,一切以乔微的意思为先。
虽然和继女不对付,但沈氏也知道这种大事,自己要是插嘴出了什么问题,第一个饶不了她的就是郗重。
“那郗相日后可是后继有人了。”刘氏试探地问道,“只是不知道郗家何时办过继之礼,如果操办,我可要上门讨一杯喜酒来喝。”
乔微听到这话打量着看向刘氏,“堂兄是叔父之子,这点不会变。”
刘氏明白,这是不会过继了。
“日后堂兄的妻子,会以宗妇之礼求娶。”乔微又道。
宗妇的名头确实很诱人,可若是未来郗重又有子,或者是过继子嗣呢?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弊病,那就是郗循不是郗重之子,那就意味着郗重现在身上的爵位和荫封郗循都继承不了。
虽说人人称呼郗重为郗相,实际上郗重身上也有爵位,那是先帝加封郗重为丞相之时封赏的一个伯爵之位,允许承袭三代,郗循不过继的话,这些都继承不了。
对郗循本人,刘氏是满意地不能再满意了,可是她唯一顾虑的就是郗循的家世以及郗重并不会过继这点,这会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今日是来感激郡主和夫人对我家大姑娘的照顾。”已经打听好了情况,刘氏就没有在郗循身上再打转,转头和乔微还有沈氏客套起来。
郗循也知道之后没有他的事情了,就先告辞离开了,乔微也没
有多呆,只和刘氏客套了几句也告辞了,屋内只剩下沈氏接待刘氏,两人说笑了一阵后,刘氏才告辞离开。
回到院子里,郗循看着过来的乔微摊摊手,“郗氏宗妇的名头是没有郗相儿媳的名头有用的。”刘氏的态度虽然不明显,但郗循向来聪慧,如何能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