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朋友怎么会犯错。”◎
她手边的动作一时不察, 放在手边的筷子坠落餐台万丈深渊下的地界,动作一僵, 紧张的弯腰在地面上搜寻。
731靠过来, 动作迅猛灵活,几乎是在转瞬之间就咬着半截筷子直接递给她。
没掉地上。
逢夏笑起来,轻轻柔柔的出声:
“谢谢宝贝。”
趁着这点短暂的时间漏洞,她那些略显焦躁的想法已然得到镇定的时间。
她本身就是不会对自己的欲望和目的感觉到羞怯的人, 想要什么, 想做什么向来都是坦坦荡荡的说。
逢夏直起身, 缕着耳际边有些凌乱的碎发, 清凌凌的眼眸望过去。
“试个, 地下关系?”
她不愿意跨过洛希极限,但迫切无比的想要一个能遮风挡雨的地方。
说不清她在这一刻为什么会有这么鲁莽的念头, 可能是昨天那个浑身狼狈的雨夜,他为她遮过头顶的那把伞, 让她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半分暖意。
向来不是温室里的花朵, 她只要一点点暖意, 就可以自我顽强的茂盛绽放。
顾泽西甚至无法和他相提并论。
所以, 前者可以,后者也可以。
闻言。
连那抹能让人透气的西风都未在光顾这片谈判的圣地, 冷气往下沉,手臂的皮肤变得冰凉,迎上宋疏迟睨过来的视线里,她眼神里的坚定没有丝毫的偏倚。
他轻勾了眼:
“我见不得人?”
男人指节叩着桌面发出哒哒的声响,面上不动声色, 看过来的目光平静而温和, 像只是在谈论外头天气如何的模样。
连逢夏都开始犹豫。
他刚才如飓风威逼而下的压迫力, 究竟是不是她转瞬间的错觉。
成年人聪明的谈判,就是不管怎么样都会给对方留有正常后退的余地。
逢夏也如此,她并不想把事情做绝。
“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不想添上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如果你不……”
“可以。”
叩着桌面的动静倏地收住。
这会儿轮到逢夏没反应过来,说实话,她自己提出这个要求得时候都有些讶异。
地下恋,要按照顾泽西圈子里那群垃圾里的说法,好听的叫养金丝雀,直白的叫包养情人。
这句向来只有高高在上占据主导地位的人能提。
如今她不过在悬崖边挣扎,屈居人下抛出这样的关系定义,更遑论他会答应。
逢夏错愕的抬眼看他。
“吃药。”
男人的神色云淡风轻,冷白的手将温热的水杯递向她,清润的嗓音散在水汽氤氲的白雾里。
“慌什么?”
“答应过你,什么都可以。”
逢夏钝钝地捧着陶瓷杯,热度贴在她因为紧张略显冰冷的掌心里,她的眼神不受控的想往他那打探。
怎么他做事……总让她出乎意料的。
桌面蓦地递过手机。
上面显示的是他的微信界面,消息列表的聊天记录就这么没有一点遮掩的暴露给她看。
逢夏慢吞吞喝水的动作又冻住,刚才那点小插曲已经让她弄不懂他是什么路数了,手的反应比本人还要快。
没再像以前那样,让罕见的原野清风淡然抽离。
拉住他手臂的袖子,纯白的衬衫因为她的动作有了一道最清晰明了的皱褶。
逢夏盯着那道痕迹看,莫名想到之前告白墙的里那些虎狼之词——“要亲手弄乱他永远一丝不苟的衬衣,才是最带劲的”。
她现在算不算……
乌七八糟的想法让她瞬间心虚,怯声问:
“……这个?”
宋疏迟微垂了眼,略有兴味问她:
“夏夏见过男女朋友靠心电感应联系的吗?”
她摇头得很正式:“没有。”
“——所以。”
他的手顺着她的动作,抵在她身侧的位置,像将她整个人都圈在怀中的动作,她气息间都是清冽的雪松和鼠尾草的但香。
她仰头,上方浓黑如墨的眉眼下眄,缱绻的声色沉入耳畔。
“输个联系方式,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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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夏下午有课先回的学校,他送的,司机开车,为了避免被人看到,她让司机停在学校人少的地下停车库。
无端生出一种自己在做贼心虚的感觉。
她现在这名声有够精彩的,凑到他身边,比白雪染淤泥还要不着调得多。
莫谈学校,但凡京圈里有人知晓高岭之花是下凡到她这儿,怕不是比江城来了海啸地震沙尘暴还要猛烈。
为了不玷污少爷的矜贵高雅,她懂事得相当低调。
地下停车库上楼梯就是上课的教学楼,逢夏今天带了帽子,低垂着头,也没有那么引人注目,推门进教室之前,手机里显示出华希的电话。
逢夏知道这电话是来干嘛的,林意眠给她找的律师是江城顶尖的,办事效率一流,估算着解约函已经发送到公司那边了。
她走到僻静处去接电话。
“喂。”
“逢夏,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华希的烟嗓沉沉传来。
逢夏听得见电话那头的动静,华希应是还在吞云吐雾。
“华姐,你要是学不会好好说话,这电话你以后是打不进来了。”
电话里静默片刻,才道。
“你回来组局道歉,顾泽西也有帮你在圆,昨晚的事情我们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只要你以后懂得收敛,阿诚,资源,什么都还是你的。”
逢夏回得笃定又果断:
“我不需要。”
“逢夏,你再这样我也护不住你!”华希声音高昂起来,“你知道那些解约艺人是什么后果,我对你已经是够够好的了。”
她做决定向来落子不悔,目光眺望向学校辽源的西南操场,满眼青绿。
“我要解约。”
“——逢夏!”华希气急败坏,“连你也要抛下我?你别忘了,你是我亲手带起来的艺人,你的跳舞,学业,成就,全都是我一手给你的!没有我,你现在只能是个初中学历的社会毒瘤!”
比起华希,她显得过分冷静,回答时连声音里起伏的波澜都没有。
“我知道,所以我忍到了今天。”
逢夏往上抬了抬帽檐,吹着雨后第一个烈日的长风:
“正常艺人合约,不会开到七三分成,年限也不会是十年,违约金也不会高达1.5亿。”
“所以这么多年我什么都没说,这是我欠你的。”
不谈她老老实实的上行程走酒会,立人设,配合有的没的哪些操作,只谈利益。
“mcn,你那时候公司穷,不像其他mcn提供拍视频和剪辑,所有的自媒体运作都是我自己一手操办运作,这么多年我做到半个顶层网红,收益从来七三分,我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