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独秀关切道:“姐你忙就算了,也不要太累了。”
今天游玩一圈,就是楚双优抽空,想必会积压工作。
谢慎辞听对方说的是“你们”,赞同地点头:“确实,春节还有时间。”
片刻后,楚双优率先离开,只留二人在原地。
楚独秀当即牵住谢慎辞,拉着他的手晃来晃去,表扬道:“好乖好乖,表现不错!”
尽管楚双优最初话里藏针,但谢慎辞却从容应对,等一日游览结束,双方也熟悉起来,没有刚见面时的生硬客套。
楚独秀心里清楚,楚双优和谢慎辞是为了自己,才放下各自性格中坚硬部分,展现出其乐融融的和谐氛围,自然要领这份珍贵的情。
“也算过了一关。”谢慎辞瞥她,“如果春节回文城时,爸爸妈妈刁难我怎么办?”
楚独秀迟疑道:“不会吧,你们都见过了……”
谢慎辞:“你会帮我说话吗?”
她闻言,睁大眼:“但、但网上说‘只需要把猫带回家,剩下的都交给猫’……”
“……”
谢慎辞默不作声地盯她。
楚独秀顿感压力,立马张开双臂,伸手熊抱住他,安抚道:“不信谣不传谣,当然帮你说话,不会不管你的!”
谢慎辞这才满意,顺势将她揽进怀。
南城冬天并不寒冷,只是突如其来的风吹来,阴云就遮蔽白日的晴空,在湿润空气中酝酿雨意。这里的天气变幻莫测,有时会下起暴雨,雨后又万里无云。
他的怀抱却温暖,靠起来恒久稳定,驱散夜晚的凉气。
楚独秀用脸颊蹭他柔软的衣料,只觉得周围都变得暖烘烘。她想起了什么,冷不丁抬头道:“那你以后会帮我说话吗?”
风水轮流转,他是见过她家人,但她还没拜访过。
谢慎辞一直在海城独居,家里人却都待在燕城,平时很少有机会碰到。
谢慎辞若有所思:“我应该不用帮你说话。”
“为什么?”
“他们会直接弃养,把我打包丢给你。”他建议道,“你可以去燕城尝试一下。”
“……”
善乐巡演的终站定在燕城,楚独秀等人还前往台疯过境,跟店内的陈静坐着聊会儿天。
聂峰中间回酒吧一趟,谁料接了个电话,又被人匆匆叫走。他只好无奈道歉,说晚上聚餐时再聊,要去忙俱乐部新剧场的事情。
台疯过境是燕城有名的单口喜剧厂牌,近年人员不断扩大,甚至成立公司运营。
狭窄的酒吧没法容纳太多演员及观众,聂峰等人寻觅起新场地,终于将各类资质办好,很快就搬到那边定期演出。
小葱颇感好奇,还跟着跑过去,想要见识一下。
楚独秀和谢慎辞留在店里,他们坐在靠窗的软沙发上,听着柔和轻巧的音乐,被阳光晒得暖融融。
这是二人的固定座位,楚独秀最初用餐都选此处,后来是待在酒吧创作,跟谢慎辞面对面改稿。久而久之,此位置都变得有名,还有观众跑来打卡。
陈静将饮料端过来,笑着解释道:“他们以后就去那边演,店里的开放麦会减少。这里场地太小了,就给新人练练手。”
“感觉跟毕业一样。”楚独秀感慨,“我们刚踏出学校,校园就更新换代,全换新东西了。”
“你要是愿意的话,也可以去那边演,收拾得还不错。”
叮铃一声,门扉被人推开,陈静赶忙接待客人,让二人稍坐一会儿。
午后,酒吧没什么人,倒更像咖啡馆,唯有一片安宁。
舒缓低回的音乐流淌过耳侧,是慵懒呢喃的女声,唱着异国的别样曲调,柜台飘来咖啡及蛋糕的香气,倏地将她的记忆拽回从前,犹如倒带的胶片,浮现出过往画面。
澄澈的落地窗阻挡寒气入侵,只让大片的阳光铺洒进来,将酒柜的玻璃瓶照得闪闪发亮,琳琅满目。
在校期间,她无数次来到这里,在无聊时细数瓶罐,却不料自己有朝一日,能挑出那枚盛有奇迹的瓶子。
这是她接触单口喜剧的地方,也是她跟他最初相遇的地方。
“以后这里演出少了,你想捡简历,都捡不到了。”楚独秀挑眉,出言调侃道,“想忽悠演员,也没机会了。”
台疯过境更换演出场所,某猫也没法翻垃圾桶了。
“我可不是谁的简历都捡,也是分人的。”谢慎辞听她揶揄自己,振振有词道,“不是会讲段子就行。”
他觉得她有误会,自己是喜欢单口喜剧,但不是会单口喜剧就行。
或者说,他向往的是艺术背后,辽阔无垠的内心。
“不是么?”
“当然不是,我以为那天说清楚了。”
“哪天?”
“总决赛表白那天。”谢慎辞抬眼,“需要再说一遍么?”
楚独秀一怔。
明亮闲适的店内,冬日的暖阳轻叩她的心扉,一如在遍布玫瑰花香的夜晚,他将夹杂温热吐息的话语灌入耳朵,微烫而令人充盈。
他们在人生旷野中漫步,终于牵起一条红绳,找寻到相似的灵魂,在欢笑中缓慢靠近,直至能依偎在一起。
“喜欢你的幽默,更喜欢你。”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