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瘦。”◎
狭窄的空间里面稀薄的空气很容易就被点燃, 陈粥睫毛轻颤地想着,她说错了,她还是喜欢微醺的沈方易, 他醉了的时候没他清醒的时候吻的这么拿手, 一步一步的让她鬼迷日眼的跟着他的节奏,甘之如饴的在黑夜里溺亡。
车窗外树影交缠,鬼风中无半个身影, 她因为呼吸难以及时调整节奏而变的有些凌乱,最后化成嗓子眼里的呜咽。而沈方易却说四周无人,她实在不必忍得那么辛苦。
这话说得好像他们在做一些隐秘的雨夜里才会在车上做的事情一样。
即便没到那一刻, 但他的游刃有余也足以让她在黑黢黢的夜里, 宛如一个腹痛难忍的患者, 汗渍淋漓地摇着头求着饶, 但心里的痒意源源不断的从她心里长出来, 像极了儿时在春天到来之际手上的冻疮愈合。
她最喜欢看自己的手穿过他的丝巾扣, 她会借力攥紧在手心里,随着他调整的姿势一把扯下,绸缎温热柔软的触感填充在她手心里, 让她会有一点充盈感。
沈方易每每此刻都会扣着她的手, 加重了力道吻她,问她,她喜不喜欢他。
她会在间隙中探出个脑袋, 抓着他的背含糊地问他:“喜欢什么?”
“什么都可以。”他如是说到。
“我想想。”她推开他,给自己腾出个喘气的空间, 思考了一会儿说到, “钱算吗, 沈方易, 我喜欢你的钱。”
他知道她在说违心话,所以他的神色未有变化,只是笑意盈盈地看着她,“好啊,别的没有,钱,我还是有的。”
陈粥:“有多少?”
沈方易:“也没有太多,但我想,你带上我的个人卡,去4s店每天去刷一台布加迪,应该还是能支持的起的。”
陈粥挑挑眉:“四千万一台的?”
沈方易轻笑,没说话。
陈粥摇摇头,“乖乖,我能每天去刷,人也得每天有这么一台车能产才行,沈方易,你这么有钱,会不会害怕哪一天,就破产了。”
“盼我点好。”沈方易点了点陈粥的鼻子。
陈粥没心没肺的笑着。
那个时候她还没有真的耐下心来看过他所处世界的诡谲风云,只道是说了一句玩笑话,也只道那是不会发生的天方夜谭。
*
过了许多天,是蒋契的生日。
他跟只花孔雀一样,很早就开始约高定,订场所,邀请函发到他们那个圈子里人手一张。
他定制了一套墨绿色的西装套装,死乞白赖的叫了沈方易,让他过过目,沈方易抿着杯咖啡,看了一眼,说了两个字:难看。
蒋契就跟瘪了的气球一样,在那儿哭的呼天抢地的,他不死心的拉着陈粥,跟她介绍着,这是从米兰回来的高级设计师操刀的,花了他不少钱呢。陈粥看着镜子里满脸怨气的蒋契,低声安慰道,“没有拉,你别听沈方易瞎说,他年纪大,看不来这种新潮的东西,是他的问题。”
“真的吗?”蒋契可怜兮兮。
“真的真的。”陈粥“善良”肯定,“你看这花色,表面上是墨绿,但是呢,你看上面的暗纹刺绣,是用金线做的哎,而且全手工,识货的人一看,都会羡慕的,他们肯定会说,啊为什么穿这件绿衣服的人不是我,啊,我为什么没有蒋公子那样的福气。”
陈粥一波溜须拍马把蒋契吹到天上去了。
“哇小粥你眼光好好,你太识货了吧,你简直就是我的知己。”
“咳咳。”那头看着地理杂志抿着咖啡的人轻声咳了几声。
蒋契看了看沈方易,把声音压低了一些,“小粥,我生日,你不得穿好看点?”
“嗯?”陈粥疑惑道。
“我给你选条裙子吧。”
“不要吧,你眼光……”陈粥想说他眼光不好,可一对上蒋契疑惑的脸,一想到刚刚她还夸过他一番,虚弱的说,“不用那么隆重吧。”
“不隆重,不隆重,但是呢,那些崇拜我的姑娘们,都会盛装出席穿礼服来的,不过小粥你不用穿礼服拉,你算我半个家人,跟我一样穿的低调一点就好,咱们总是要让着点客人,但是要有品质,品质很重要。”
陈粥惊讶于他这么轻易的就把自己划分成为他的“半个家人”。
于是蒋契二话不说,叫了店员,把店里的衣服一排一排拉过来。
他配合着店员哐哐给陈粥一套推荐,顿时陈粥身边就围上了四五个人。
这头不小的动静吸引了沈方易的注意。
沈方易往人群中望过去,陈粥在各式各样的衣服面前,时而审视,时而皱眉,时而点头,身上穿穿脱脱的,试了好几件衣服。每次她抱着一堆衣服进去,换好出来后,围着的四五个人都用夸张的肢体语言赞美着她。然而对着镜子别别扭扭的她一脸怀疑自己,看样子是被他们搞的审美错乱了。
他不由的觉得有些好笑。
于是他放下那杯咖啡。
店长见他起身,连忙上前。
沈方易问到:“你们最新一批专供的高定到货了吗?”
店长很会来事的知道沈方易要说什么,回到:“沈先生,专供的是有的,但是那些,有些样板已经被名人达贵定下来了,我把没有被选断的,给您看看?”
“你都拿出来看看吧,要是我家小姑娘看上了哪件,麻烦你联系一下对方,就说我沈方易要了,欠她个人情。”
店主原先为难的神情舒展开来,“能让您欠人情,他们自然是巴不得的,我这就带着这位小姐去楼上。”
站在落地镜前的男人点点头,店长听完,就走过去邀请陈粥了。
沈方易看到淹没在人群中的小姑娘一脸仔细的听着店长说,可能中途店长说到了他的名字,她就抬头看过来,微微带点疑惑。
沈方易朝她点点头。
她随即绽放笑容,从人群中走过来,自觉的、主动的,来到他的台阶下,像只得了欢喜的东西来卖乖的小猫似的,抬手拉起他垂落的衬衫衣角,“沈方易,你不帮我一起看吗?”
她眼里有澄澈的希望,白色的指尖上泛红,像是刚长出来的菡萏花骨朵。
沈方易靠在台阶上的窗台边,随她拉着他,未有动作,只是带点笑意的拿捏她,“是谁说我年纪大,眼光差的?”
他还有点记仇呢。
陈粥晃晃,“那不是哄将契的,当不了真。”
“那现在,你是在哄我?”
陈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