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还有事,失陪了。”
说完这句话,明黛作势起身离开。
可就在她已经走出去几步的时候,身后的应承安却叹了口气,声音里透着些疲惫,问:
“长老可听说过逐灵镜?”
明黛脚步微顿,但没有说话。
似乎是料定了她会是这个反应,应承安也没着急,自顾自地低声解释道:“逐灵镜,顾名思义,乃是一面八卦宝镜。”
“通过镜中乾坤推演,便可算出百里之内所有灵泉的实时方位。如此玄机,放眼整个修仙界,也算是独一无二的宝物……”
“道友这是何意?”明黛头也没回地打断道。
她微微垂着眸,声音偏冷:“如此重要的信息,道友就这样说出来,我怕是承受不起。”
“若此事与枕溪那孩子有关呢?”
“道友这是在威胁我?”
“绝无此意。”
应承安叹了口气,说:“实不相瞒,逐灵镜早已被毁。是否保密,已经不重要了。在下只是觉得,过去的有些事情,也是时候说出来了。”
“毕竟这些年以来,也并非只有剑宗在调查魔物。不是吗?”
此话一出,周遭的氛围都变得微妙起来。明黛心神微怔,面上却不显,站在原地没动。
她沉声问:“道友究竟有何目的?”
应承安:“在下并无恶意,只是觉得,这些信息对于长老而言,或许会有用得上的地方。”
明黛:“我要如何信你?”
应承安:“在下句句属实,长老若是有任何怀疑,也可向枕溪那孩子求证。”
言尽于此,自由心证。
明黛沉默片刻,语气有些松动,但还是低声提醒道:“我想我刚才已经表达地很清楚了,我尊重岷玉他自己的选择,哪怕应家有再多无奈与苦衷,我也不会干涉他的决定。”
她说:“若是真如道友所说,只是提供线索,我自然洗耳恭听。但道友若是以此为由想让我帮忙劝说,便不必多费口舌。”
应承安:“在下明白。”
如此一来,便是达成了共识。
明黛脚步一转,面色从容地回到桌边坐下,又抬手倒了两杯茶。温热的茶水注入杯中,冲起杯底茶叶在涡流中轻轻打着旋,雾气袅袅,一如此间局势。
“请。”
……
“此镜究竟是何来历,并无人知晓。”
“我应氏族人也不过是机缘巧合之下,窥破天机,才偶得此镜半面。但当时该族人恐天下大乱,并未声张,而是暗中将其交由本家保管。却不想竟险些因此惹来灭顶之灾。”
“最初几年,应家低调行事,倒也还算安然无恙。”
“可没过多久,一些贼人也不知从何得知了那半面逐灵镜的消息,暗中迫害我应氏族人。不少子弟因此命丧黄泉,整个应家也元气大伤。”
“那些人是谁?”
“飞星盟。”
飞星盟?
这还是明黛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
似乎是看出了她眼中的困惑,应承安解释道:“长老不必诧异,这只不过是我们自己的叫法罢了。”
“飞星盟,原是千年前北月境内一隐宗,擅研傀儡之术,但后来不知为何,平白无故地便消失在了历史长河中。在下也是听长辈提起才知晓。”
“当时因那些贼任心狠手辣,酷似傀儡,又常常身着黑衣出没于夜半时分,宛若幽冥之徒,因此族中长辈便用了‘飞星盟’的名字来称呼他们。”
傀儡、幽冥……
明黛眸光微闪:“可还有其他特征?”
应承安:“唐长老是指?”
明黛:“功法之类的。”
应承安沉默片刻,摇了摇头:“抱歉,那些人功法诡异,并非你我熟知中的任意一种,在下确实答不上来。”
明黛点点头:“没关系。后来呢?”
应承安:“后来,为了避免宝镜流入恶人手中,族内商议,决定将其交由没有任何修为的旁系子弟应承策,也就是枕溪……徐岷玉的父亲,将其带至凡间秘密保管。”
一提起故人,应承安的声音中难免透露出几分惆怅。
天意难测,世间多的是同人不同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