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衣物被炸得又破又烂就不说了,好不容易长长了一些的柔顺黑发也再度变成了带着糊味的羊毛卷,活像个不知道打哪儿来的小难民。
这会儿他正哼哼唧唧地趴在床上任人上药,一听见明黛来了,顿时就跟看见了救星似的,立马挣扎着朝她伸出手——
“师叔!”
“别乱动。”
话音落下的同时,药粉洒在徐珉玉背上,在灵药地作用下,那些狰狞的伤口慢慢开始愈合,小家伙却发出一阵鬼哭狼嚎,活像是要被刀了剐了似的!
“师叔救我!啊——”
明黛站在旁边没吭声。
刚才听青容那话,她还以为对方是要留着徐珉玉算账呢,所以才急忙上来查看,现在一瞧这情形,顿时放心了许多。
要真是想算账的话,估计不会给他用这么好的灵药。
多半是有其他的事。
不过这话她可没现在说。
她先前还琢磨着最近怎么没见徐珉玉弄出什么动静,还以为他变得成熟稳重了呢,没想到果然是应了那句话——
孩子静悄悄,必定在作妖。
出息了,偷偷摸摸跑来打擂台就算了,还能反手把台子都给人炸了。穿越过来这么久,明黛还是头一次被人“叫家长”。
该让他多痛一会儿,长长教训。
估计是意识到他就算再怎么嚎,明黛也不会帮忙叫停,于是徐珉玉渐渐地也不吆喝了,就趴在那哼哼唧唧,跟个小猪仔似的。
等到医师离开以后,明黛才坐到床边,开门见山地问:“什么时候开始下山闯阵的?”
徐珉玉:“就今天……”
明黛:“说实话。”
徐珉玉:“……好吧昨天。”
他顿了顿,又吞吞吐吐地说:“之前来看过,但是一直没敢下场,直到昨天放学以后才来试了一次。”
明黛点点头,心想怪不得他最近一放学就跑得不见人影,连云时都不知道他人在哪儿,原来是跑这儿来了。
明黛:“谁带你来的?”
徐岷玉想也不想地回答:“我自己——”
明黛照着他屁股拍了一巴掌:“你考虑清楚再说话。”
徐岷玉哎哟一声,果然犹豫了一下,片刻后才扭扭捏捏地问:“师叔,我说出来的话,你会怪罪他们吗?”
明黛:?
臭小子还挺仗义。
不过——
她平静地说:“你不说我也知道是谁。”
她又不瞎,平时和徐岷玉走得近的内务堂弟子就那么几个,稍微一想就能猜出来是谁带他过来的了。
徐岷玉心里顿时一紧,连忙央求道:“师叔你别怪他们,是我缠着师兄们带我来的——”
明黛好笑道:“我又没有说要怪谁,你那么紧张做什么?难不成在你心里我就那么不分青红皂白?”
闯个阵而已,又不是带着他吃喝玩乐干坏事,她犯得着怪罪谁么?
徐岷玉:“啊?”
明黛:“包括你,我也没打算说你什么,你不用那么紧张。”
徐岷玉惊讶:“师叔你不怪我偷偷跑来参赛?”
明黛睨他一眼,似笑非笑:“你也知道我会因为这种原因生气啊?”
徐岷玉委屈巴巴地说:“对不起嘛,我本来是想给你一个惊喜……”没想到最后变成了惊吓。
明黛对他口中的惊喜不感兴趣,直接问:“那个爆炸究竟是怎么回事?”
徐珉玉苦恼地说:“我也不知道……就,本来我是打算先用融掉周围幻象、然后再寻找阵眼的。”
观察了这么几天,徐珉玉对于如何破阵也有了他自己的理解。
“但那一瞬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有些心神不宁,不小心打在了阵眼上,然后就变成了这样了。”
明黛:“昨天你闯阵的时候,有没有遇到过类似的情况?”
徐岷玉摇头:“昨天什么也没发生。”
“就那一瞬间,特别不安,好像有什么坏事要发生似的——不是指这次的爆炸,就是、就是……唉,我也说不出来那种感受。”徐小猴急得抓耳挠腮。
他顿了顿,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连忙从床上撑起身子,神色紧张地问:“师叔,你说,该不会是我师父在外面出什么事了吧?”
“这都好几个月了,一点儿音信也没有……”徐岷玉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毕竟他师父可是个大路痴!
明黛淡然道:“放心吧,你师父运气好,丢不了的,顶多就多绕些远路、再溜达几圈估计就回来了。”
“噢。”
徐珉玉又重新趴了回去。
明黛:“不过话又说回来——”
提起接连好几个月都没有音信的,明黛反而想起了另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