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者不来。
来者不善。
当年。
庄总是个小包公头,鲁局也只是个刚毕业的新人。
二人因一场打架相识。
随后便是一路争斗,一个从包工头斗到了江市龙头企业家,一个从小干警斗成了鲁局。
说胜负。
在这三十年间,姓鲁的一直处于下风,被按死在副职上不得寸进。
不过。
先笑的,不一定是笑得好的。
就眼下来说。
鲁局背后的那人很得势。
庄氏集团这边呢。
背后的那位不太风光,没办法,一是年龄大了,二是风水轮流,目前正在做工作上的交接,下来只是时间问题。
庄氏集团算是那位的聚宝盆吧。
这些年随着水面高低,也跟着捞了不少好处。
现在。
也不能说山河日下,应该是还账的时候到了。
至于平息风浪,再上一条新船。
不是没这种可能,但是很小,张恒也听说了,自从他这回去后,庄总便满世界的找奇人异士加盟,想要稳住船舵。
结果么。
不是很理想。
现阶段内得到传承的人不多,有也是藏在暗处低调发展。
再加上集团的名声不太好,这一关很难过去。
两天后。
“八哥,我是老十二啊,干爹被带走了。”
“什么时候?”
“就在刚才,是在集团峰会上被带走的,说是跟老马的失踪有关。”
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
张恒也想到了老马是谁。
老马。
本名马国昌,国昌建工集团的老总,也是建设圈子内某位主管的女婿。
死因嘛。
其实很简单,做人太贪。
这事过去好多年了。
那时,庄氏集团志得意满,刚刚在建筑行业内站稳脚跟。
他呢。
仗着有个好岳父,初生牛犊不怕虎,争锋相对的与集团抢夺工程项目。
也是杀鸡儆猴吧。
人就这样失踪了,查无音讯。
后面没两年,马国昌的老婆另嫁他人,这事也就不了了之。
“八哥。”
“老马的事过去了八年多,当年的定性也是失踪,在眼下这个风口,又过去这么久了,又把这件事翻出来,您说,是不是有人松了口,跟外面的人说了什么?”
老十二压低语气:“这件事可是三哥做的,前年,三哥为公司顶账,被干爹安排进了监狱,一口气判了十四年,心里的怨气恐怕不小呀。”
想了想。
张恒开口道:“你那安保经理的位置坐的怎么样,公司有没有安排脏活给你。”
老十二回道:“没有,最近几月公司以安稳为主,上下都没有动静。”
“那就好。”
“那时候咱们还小,老马的事跟咱们没有牵连。”
“是老三那边开了口也罢,是别的什么原因也好,不管庄总过不过的了这关,你把自己照顾好,能全身而退就行。”
张恒一边说着,一边又补充道:“有什么消息,再给我打电话。”
“好的八哥。”挂断电话前,老十二再道:“八哥,我看这几年素素大了,干爹好似也不比从前了。”
看似没头没脑的一句话。
张恒却知道这句话背后有很多深意。
素素大了,就说明庄总老了。
人一老,就没了年轻时的拼劲,就想图个善终。
庄总有句话说的没错。
这些十年来,集团能飞速发展,离不开他们十三太保。
正是在他们十三人的帮助下,庄氏集团才能成为本地龙头企业,同理,这十年来的各种脏活也都是他们干的。
说肮脏。
他们这帮人比庄总还脏。
没办法。
上位嘛,哪里不是血雨腥风。
夜……
张恒与集团已经做了割裂,自问是半个局外人。
可世界就是这样。
曾在那个位置上待过,就不是你说走就能走的,树欲静而风不止呀。
铃铃铃……
凌晨一点多。
张恒的手机铃声又响了。
这一次打电话来的不是老十二,而是一个跟张恒关系不深,却又绕不过去的人。
“是八哥吗,我是刘秘书。”
“讲……”
“庄总被带走的事您知道吧?”
“说。”
“是这样的,庄总可能把我们卖了,庄总被捕后,下午就有一些公司元老被带走了,我在内部也有一些眼线,我的线人说,这批人遭到了精确抓捕。”
什么叫精确抓捕。
有时间,有地点,什么都一清二楚,一抓一个准才叫精确抓捕。
庄氏集团并不干净。
这些集团的所谓元老们,多是初期随庄总打打杀杀出来的,目前功成名就,大隐于市,身边保镖环绕。
一般人,哪怕是刑侦队那边,都不可能摸清他们的具体位置。
只有一个人除外。
那就是庄总,只有他才对集团的事一清二楚。
“我逃出来了,没在集团,不然我可能也被带走了。”
“八哥,我觉得风向有些不对。”
“我们的事一直做的很干净,就算集团出事,要抓人,也不会大批大批的被抓,除非……”
刘秘书半是紧张,半是惶恐的说道:“庄总没那么缺德,用集团和我们这些人做筹码,换个下船的机会吧?”
细听。
电话那头是沉重的喘息声。
张恒想到了一句话,大难临头各自飞。
“庄总背后那位,只是要撤,目前还没全撤。”
张恒语气幽幽:“我们一直觉得,庄总与那边也只是利益合作,现在看,那边很念旧情呀。”
故剑情深。
念旧情的人好。
但是对他们来说就不好了。
因为那边一念旧情,庄总这边再要啥给啥,说不得真能换个平安养老的机会。
毕竟。
说仇,谁跟谁有仇。
利益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