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家里好像没水了,你去山上采点回来,顺便看看我的艾莉莎安琪儿有没有下蛋。”
陆时笑了声,“好。”
林言对后山的鸡圈报以深深的期待。狐狸吃鸡这可是自然规律,他馋的流口水:“你去的时候动静小点,别吓到它们。我听说有些母鸡被吓到就不孵蛋了。”
“如果它们被吓到了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林言虚伪的说:“带回来,烤了。”
林家不养无用的物种!
陆时又笑了起来。
林言眯眼看他,几秒后,也跟着闷闷地笑。
“中午吃烤鸡。”他做了决定。
陆时温柔的看着他:“好。”
这几句话好像耗尽了林
言的力气,他打个哈欠,重新窝进陆时怀里,听着窗台外的雨声,一望无际的天空昏沉迷蒙,群峰连绵起伏,天地笼罩在一层水雾中,湿哒哒的,叫人难得犯了懒。
陆时已经不再是变异种了。
随着吸收晶核的能量越来越多,他越发的像人,体温温热,血管颜色变浅,但变成浅灰色以后,便没了别的变化。
林言知道,这是丧尸病毒对他身体造成的不可逆损害。
看着男人依旧英俊深邃的面容,林言伸手捧住陆时的脸,陆时低头看他,“怎么了?”
“没怎么,”林言说:“你最帅了。”
陆时轻笑,两条胳膊垫到林言臀下,将他往上搂了搂。青年身形柔韧修长,乌丝披散,腰窝深陷,很快比他高出来一个头,偏头去亲他太阳穴处鼓动狰狞、如蜈蚣爬虫般张开的灰色血管。
陆时阖眼感受着,柔软温暖的唇瓣含着水,如若泛滥的汁果,力道轻轻的、柔软的,舌尖甜的像个戳破皮,便能流出蜜的粉桃。
林言甜起来的时候,能让陆时的心化成一滩水。
但陆时很清楚的知道,愿意当小甜包的林言一定有所图谋,比如让他系绳子,比如给他夹东西。
太阳穴边的亲吻很快吻到眼边。
林言喜欢陆时的眼睛,深邃迷人,像大海一般望不见底,眉骨形状也很优越,浓墨般的发色、眉宇,有很浅的细纹,充满成熟男人的风度、从容。
如果不是嘴唇总是紧抿着,显得不近人情,应该不会得到铁血将军的称号。
耳边是淅淅沥沥的风雨声。
两个人脖颈交缠,轻声说起今天接下来的计划,慢慢的,林言闭上眼睛,睡起回笼觉,陆时给他盖好毛毯,陪着他小憩。
……
再睡醒,两人吃完午饭,搬着小板凳坐到仓库,开始整理稻谷。
温室大棚里的蔬菜也都成熟了。
林言拿着小篮子,摘了一麻袋一麻袋,六个温室大棚,有效利用的只有三个,剩下三个闲置着,是林言预留出来的水稻、小麦种植仓。
末世的天就是小孩的脸。
冰雹天对庄稼的伤害很大,林言无法不做两手准备。
密封包装好最后一袋大米,林言用机器给袋子封口处扎上线条,擦掉额头上的汗,他看着不远处劳作的陆时,忽然想起了什么,捡起一个花生仁,瞄准,丢过去。
陆时敏锐的侧过身,发现林言眯着眼睛,似乎准备再战,顿时明白过来,露出了些笑。
“怎么了?”他问。
“你今天下午还出不出去?”林言搓掉花生皮,吃进嘴里。
陆时思虑片刻,点头:“出去,两个小时左右回来。”
“好,那你跟我来。”
他带着陆时走到仓储区的种子室。
里面灯光明亮,在系统和林言三年来精心的照料下,每个种子都最大程度地保留了活性。
四四方方的玻璃柜外贴着纸条。
花生、大豆、水稻、小麦、青稞……
无数玻璃柜组成这间仓储室。
灯光下,它们或圆或扁,同样玲珑可爱,卧躺在干燥的玻璃板上,散发出细微的清香。
陆时脚步顿住,素来深邃沉稳的眼底情绪起伏,他去看林言,林言挑眉问他:“怎么样,惊不惊喜?”
一样的语气、询问。
陆时沉沉看着他,喉结攒动,万千思绪汇到嘴边,难以说出声。
“刺不刺激?”如那天在田垄边一般,林言轻松趴到他背上,陆时立刻撑住他,看他伸出胳膊,懒洋洋的,画个了大大的圈:“这些可都是我打下来的江山。”
一个人守着末世即将到来的
秘密。
一个人偏居在山林一角。
林言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自己,守住这座别墅,守住这些种子。
他无法以一己之力阻止注定会到来的末世,那就尽微薄的力量,照顾这些经他种植、一年又一年,更加顽强地种子。
“我把它们交给你们了,”拍了拍陆时的肩膀,林言想了想,补充:“作为交换,他们也得免费把你送给我。”
陆时轻笑出声,长臂一伸,将林言从背后抱到胸前,漆黑深邃的凤眼低垂,沉稳的看着他:“只要我,会不会太亏了?”
“啊?”林言茫然。
陆时抚摸着他干净柔软的眼睛,抱起他,不疾不徐的朝外走去:“种子不能免费给他们,看他们愿意拿什么交换。”
这一秒,无私奉献三好市民言,眼神呆滞的望着前陆军中将时,觉得自己思想觉悟还是太高。他惊叹出声:“能这么干吗?”
“怎么不能?”陆时好笑的看他。
几秒后,林言眨眨眼,凑到陆时耳边,小声说:“……那你记得问问他们有没有计生用品。”
陆时步伐一顿,喉结轻轻滚了滚,“嗯。”
林言勾着他的脖颈,亲昵的贴着他的脸颊,整个人又变得柔软依赖,狐狸眼浸着潮意,语气却充满威胁:“……搞不到,哥,我就上。你了。”
陆时:“……”
林言:“诶?”
林言突然醒悟:“对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