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徽若被鹿鸣珂丢在了殿中唯一的大床上?, 床榻是白漪漪的,她保留着做白家大小姐时?的习惯,被褥里?撒了些?香粉, 幽香扑鼻。
鹿鸣珂双手撑在她肩侧,将她困在怀里?。羽徽若下意识就想去摸头上?的簪子, 那是她身上?唯一的武器。
鹿鸣珂按住她的手:“帝姬入幽都这么久, 该是时?候侍寝了。”
羽徽若瞪着他:“这是白姑娘的床。”
“白漪漪吃的穿的用的,院子里?的一草一木,屋中的一桌一椅, 哪一样不是我?的,区区一张床榻而已。”
可这样……
还是太膈应了。
鹿鸣珂哂笑?一声:“帝姬如若不愿, 可撕毁协议,重返羽族。”
羽徽若想到刚才?他们说的六王入幽都,一统仙门和人间,没?了那纸协议,羽族亦会沦落到同样的地步, 幽都的这些?权贵们,羽徽若只识得一人,和亲的对象, 自然是鹿鸣珂最好。
“侍寝就侍寝。”羽徽若推了推身上?的鹿鸣珂, “你先起?来。”
鹿鸣珂凉凉地看?着她。
“你当了太子殿下这么久,难道没?有人教过你侍寝的规矩吗?你这样压着我?, 我?如何能哄你高兴。”
身上?压着的力道骤然松开, 羽徽若起?身, 抬手放下了帘帐。
鹿鸣珂坐在帐中。
羽徽若解着衣扣, 解到一半,她伸手入怀中, 拽了件衣物,丢在了鹿鸣珂的身上?。
那衣物刚巧将路鹿鸣珂的脑袋罩住,鹿鸣珂伸手一扯,素白的锦缎上?绣着生机勃勃的小雏菊,赫然就是羽徽若贴身穿的抹胸。
鹿鸣珂脑中嗡然一响,耳根烫了起?来,攥着抹胸的手指不自觉蜷了两?下。
羽徽若扑向了他:“先说好,我?要在上?面。”
帝姬就是帝姬,不可屈居人下,便是沦为阶下囚,为人侍寝亦是如此。
鹿鸣珂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为我?祛衣。”羽徽若坐在他腰上?,理所当然地抬起?双臂。
她抹胸虽解了,衣服还好端端穿在身上?,鹿鸣珂摸不清她到底使了什么手法,能穿着衣裳解了抹胸。
她瘦巴巴的,额角还有疤,脸颊凹陷下去,惨白惨白的,分明不如从前的美貌,偏偏还是如明珠般耀眼。
鹿鸣珂的脑海中早已炸成一团烟花,整个人晕乎乎的,仿佛成了她的提线木偶。
“殿下,属下有事禀告。”屋外突然响起?流觞的声音。
鹿鸣珂艰难地拢了拢神思,眼底都是身上?那惑人妖精的模样:“说。”
“有刺客夜袭,似乎……是羽人。”流觞顿了顿,“属下不敢伤人,还请殿下定夺。”
这要是其他人,刺客杀了就杀了,是羽人的话,那就要万分慎重了。羽人是那位帝姬放在心尖尖上?的,要是胡乱伤了,帝姬还不得跟自家殿下拼命。
“生擒。”鹿鸣珂吐了口灼息,刻意压住心头的躁动。
“他们相当难对付,若要生擒,难免会受伤。”
“用箭,射翅膀。”鹿鸣珂的视线一直未离开羽徽若。
自从流觞吐出羽人二字,羽徽若的全副注意力就被吸引了过去,听到鹿鸣珂未下诛杀令,她的表情明显放松了很多。
鹿鸣珂想动羽徽若的心思是真的,故意用这张床却是在试探羽徽若的态度,目的已经达到,他的心情是前所未有的愉快,将手中的抹胸揣入怀中,坐起?撩开帘帐。
流觞还在外面,显而易见?,他还有话说。
能半夜惊动鹿鸣珂的,这件事,应当远没?有流觞说的只是刺客那么简单。
鹿鸣珂撤了禁制,与流觞一同离开。临走前,还不忘将桌上?那碟子酱鸭端起?,放进?羽徽若的手里?。
羽徽若想跟上?去,被魔人侍卫拦住了,那侍卫不限制她的自由,只是不让她去往刺客被抓捕的现场。
她是羽族帝姬,理应避嫌。
羽徽若走在夜色里?,准备回长生苑,再做其他打算。
一道身影扇着翅膀,落在她的身前。
羽徽若看?清来人的脸,惊喜道:“白梨。”
白梨亦是城楼前一别?,第一次见?她,飞鹰队早已探查到帝姬起?死回生的事,此刻见?到生龙活虎的帝姬,白梨才?真正敢相信羽徽若活过来了。她红着眼睛,抱住了帝姬,眼泪汹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