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理一按油门,他身子猛地往后一甩,手忙脚乱的抓住宫理外套。柏霁之欢呼一声,耳朵都被风吹得朝后飞去,他还没来得及伸手感受一下风,宫理猛地一刹车,他鼻尖狠狠撞在她后脑勺上。
柏霁之:“干嘛停下来啊!”
宫理:“……因为已经到了。”
柏霁之看了一眼app,还真是到方体入口了,他却不肯下车:“咱们能不能去这一处入口。”
宫理扫了一眼,都十公里之外了。她从后视镜回头看了一眼柏霁之,他脸颊泛红,显然喝醉了,天还挺冷的,这会儿带他兜风,说不定他要吹成面瘫呢。
宫理下车了:“下来回宿舍了。”
柏霁之在车上不肯下来,双手合十:“再带我兜兜风吧。”
他平时总那么倨傲,宫理还是头回看他这样耍赖。
不过对她来说没什么用。
她笑着拎他下车,一边把红色摩托车变回项链,凌空捉住:“等你下次没醉酒的时候也肯跟我耍这套的时候再说。”
柏霁之一开始还能跟宫理说几句话,到他俩快走到宿舍的时候,他已经站不直了,跟在宫理身后,头一点一点,后来干脆直接把脑袋抵在她后背上,跟着她一路顺拐的走进了屋。
宫理回头关门,才发现他跟进来了,推了他一把:“你进来干嘛?”
柏霁之,他说话鼻音都有点重:“……唔,我进错了……我还从来没来过你房间,不我不能在这儿……啊!”
他回头要走,却动作不大协调,脑袋狠狠撞在了门边上,登时磕出一个红印,他倒退两步,有些趔趄,表情如临大敌,仿佛是被谁的暗器击中般。
宫理真想给他录下来,她笑的不行:“你要不把我冰箱里剩的两瓶饮料喝了顺便醒醒酒。”
他脸上出现了一种宫理前所未见到有点毛骨悚然的扭捏,她都觉得柏霁之喝完酒是被什么狐狸精上身了,但他还是保持着一丁点矜持的点点头,道:“那、那好吧。”
她一边收拾行李,一边刷光脑,柏霁之在沙发上端庄的小口喝着,但目光早就直了。
宫理就是想查查那些假冒小黄鸭的事儿。
在她两个多月前去春城之后,就开始有人问,说:“小黄鸭怎么不打比赛了?”
有人说是她已经第五名了,可以晋升上层了,不想打就可以不打了。可过了没半个月,就到晋升上层的时候了,赛场说小黄鸭和爽哥都没有提出晋升请求,所以保留他们在中层的位置,然后也会随着其他人员的排名上升,他们就开始逐渐下滑。
这时候就有人猜,小黄鸭和爽哥是不是不玩了,可中层前几的奖金跟上层可不能比啊,都这时候放弃了是想干嘛?
当然磕c的也有人说起来,护士长也这几个月没出现在公众视野了。
会不会那俩人也是方体的?
但小黄鸭那风格跟公众了解的方体相差甚远,爽哥有更像门派出身,很少有人会把他俩跟方体联系在一起。
每年突然消失的刀球选手可不少,从突然被仇家打死的,到老婆生娃金盆洗手的,大家猜什么的都有,最上头的就是爽鸭c的粉丝,到处在喊“他们一定是结婚去了!”
“人家在度蜜月呢,勿扰行吗?”
“虽然我的爽鸭幸福了,但能不能也稍微出来露个面啊,接广告也行,搞直播也行啊!”
宫理拧起眉毛来,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在刀球场上,她跟柏霁之的互动就那么一回,怎么还有人嗑的如此上头。
但很快,在有人发现小黄鸭确实不打比赛的时候,立刻开始有各种各样的低劣仿版冒出来。
最早都是在下层战场,打架技术不过关,全靠背网络段子模仿她说话风格,有的人模仿的动作像小丑,有的人语气像油腻龙傲天,她看着都觉得欠打。
这一波浪潮的时候,乐子人和骂的人都很多。
但很快,大浪淘沙,小黄鸭不能打那还能是小黄鸭吗?最终只有四五位挤入中层的小黄鸭模仿者,算是勉强挤入大家的视野,分吃小黄鸭剩下的蛋糕。
其中就包括暗黑小黄鸭、乌拉那鸭、骚灵小黄鸭等等,还有一位排名已经刷到第五名的“金刚芭比小黄鸭”。
总之刀球选手里这俩月也没出什么有意思的,大家就随便图个乐子。真正的小黄鸭在迭代如此之快的网络浪潮下,都快被视为传说中的人物了。
各大论坛里最经常讨论的就是:
“金刚芭比小黄鸭”和真正的“小黄鸭”谁能赢。
宫理以前比赛的视频被拿出来分析,但很多人都认为金刚芭比的迅猛可比之前几位选手都强,小黄鸭生疏了俩月未必赢得过。
还有数个小黄鸭c或单人的粉丝团体,到处怒骂这些模仿者,甚至还想组建个公司申请小黄鸭logo专利,让那些模仿者不许再使用这个名号。
宫理刷了刷,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转头道:“柏霁之、柏霁之——”
他喝着饮料稍微清醒了一点,也在那儿刷光脑,被她叫了好几声才抬起头来,茫然道:“什么?”
“你知道爽鸭c吗?”
柏霁之猛地一激灵,傻住了。
宫理以为他不知道,特意解释道:“就是把咱俩在刀球场上的身份,拉成c,搞得跟真的似的,还天天写各种小作文哈哈哈哈哈!”
柏霁之表情僵硬:“我、我不知道。”
宫理翘腿坐在床边:“你也觉得很怪吧,靠,这超话这么活跃啊?圈里这么多画手作者吗?牛逼,我要看看,这画的是什么——”
柏霁之想起身拦住,但奈何喝的脚步虚浮,差点摔在地上,宫理一把扶住他,眼睛还盯着光脑,骂了句脏话开始狂笑:“卧|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笑死,给你看一眼,就给你看一眼,你不许生气啊!”
他还没来得及回答,宫理就把光脑屏幕伸到他面前,上头一张图,是戴着小黄鸭头盔银色手臂的女人,在镜子面前撕烂爽哥的衣服,但这个爽哥的设定可能真是个rapper,一身纹身,还打了乳|钉,宫理就没觉得这是他俩,但没想到柏霁之脸一下子爆红了。
他当然看过。
他还点赞了。
他还在下头评论了。
柏霁之一下子偏过头去:“不要给我看这种——脏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