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供销社出来,舒冉沿街逛了逛,有卖锄头锅铲的,有卖小板凳的,还有人卖自己做的鞋子、背包的。
舒冉挑了一个军绿色的斜挎包,上面还印着五角星,可以用来放一些贵重物品。
买完书包,舒冉又买了两副手套,一双酒红色的,一双黑色的,不过南方的手套都是单层,回去还得加工一下才能抵御北方的严寒。
除此之外,舒冉还买了一点小鱼干、米花糖,这些方便携带还容易保存,可以在路上吃。
东买一点西买一点,等逛完整条街道的时候,舒冉才发现自己的钱已经花的差不多了。
看着空空的口袋,舒冉一整个郁闷住了,这钱好不经花,要不要去黑市把珍珠跟那几粒小金子卖掉,可是现在的金子并不值钱,现在卖的话亏大了。
舒冉正郁闷的当口,就瞧着迎面走来个一头羊毛卷的中年妇女,妇女胳膊上还挽着个红色连衣裙的女孩儿,女孩儿皮肤偏黑,鼻子小巧,头上扎着个红色的蝴蝶结,一脸的刻薄相。
这不是原主那找事儿的婆婆乔翠兰跟小姑子齐菲嘛!
乔翠兰是个两面三刀的家伙,当着齐站的面儿跟原主好好的,齐站不在的时候就对原主百般刁难,偏偏齐站又什么都跟乔翠兰说,搞的原主日子过的苦不堪言。
齐菲也没比乔翠兰好到哪儿,她怀着别人的孩子还嫌弃舒瑜这里不好那里不对,三天两头的往娘家跑,她倒是不说什么,乔翠兰却把对舒家的不满全都发泄在了原主身上。
舒冉注意到此时的齐菲脸上浮肿,肚子虽然没显怀,但是已经有些孕像。
她对这一家无比厌恶,更不想多做纠缠,舒冉拉着舒灵的手转身就离开了。
“妈,看,媒人给我哥介绍的对象。”眼尖的齐菲一眼在人群中注意到了舒冉。
乔翠兰跟个那看到老鼠的猫似的,眼睛到处转,“在哪儿呢?哪个?”
街上行人密密麻麻的,人头攒动,齐菲盯着盯着就找不到人了,她吐了口气道:“叫你看你不看,找不到了。”
乔翠兰道:“你又没见过,是不是认错了。”
齐菲道:“没认错,我哥有她照片。”
乔翠兰一喜,“好看吗?”
齐菲瘪嘴,“白一点,就那样。”
乔翠兰切了一声,“就这她那二姑还夸上天,说什么仙女下凡,简直没一句实话。”
“妈,你快催催那个媒人,怎么还没成。”齐菲说着,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的肚子。
齐菲也没想到自己会被知青甩掉,他拍拍屁股就走人了,自己的肚子却大了,这事儿要是传出去,唾沫淹死个人,她都别想在这镇子上活了。
为了孩子,她忍气吞声的答应换亲,说的好好的,这都一个礼拜了,怎么还没音儿。
乔翠兰也生气,这个舒建花,拿了自己的媒婆费,人倒是没影儿了,不会是白白占了便宜跑路了吧,乔翠兰不甘心,不行,得找她算账去。
——
舒冉带着舒灵提着东西往回走,出镇子的时候正好碰到了赶牛车的小齐爷爷,两人便搭了顺风的牛车。
舒灵吃着糖,开心的在车子上唱歌。
阳光暖暖的,舒冉拿了颗奶糖分给了小齐爷爷,头发花白的老头子牙齿还掉了两颗,奶糖放在嘴里,老头子高兴的不得了。
“小齐叔……等等”
“小齐叔……”
周灵芝胳膊上挎着个篮子,拼命的在牛车后面追,她也是来赶集的,没想到回村的路上能碰到村里人,那就正好搭个顺风车。
“小齐叔。”周灵芝冲到牛车边儿上,双手扶在护栏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道:“我老远就瞧着你了,喊了半天你也没听见,我这腰昨天扭了,搭个便车。”她说着就要往车上坐。
小齐爷爷拿着长长的鞭子挡了她一下,“别别别,你这一身大粪味儿还没洗干净,弄脏了我回去还得洗车。”
周灵芝红了脸,她在身上闻了闻,“我早洗干净了,衣服也换了,没味儿。”
舒灵急忙用袖子捂住了鼻子,“好臭!婶子你以后别去我家茅坑了,还跳进去洗澡,真恶心。”
小齐爷爷转身,一鞭子敲在牛身上,牛车直接把周灵芝甩在了后头。
路上往回走的人不少,都是邻村的人,听着舒灵的话都没忍住笑,连瞧周灵芝的目光都带着几分轻蔑。
有个小男孩儿拉着自己的奶奶问,“奶奶,她为啥要去粪坑洗澡?”
那奶奶赶紧捂住孩子的嘴。
周灵芝气的脸红脖子粗,提着篮子就往前跑,没想走的太急,崴了下脚,她一脸怨气的揉着脚腕,却只能看着舒冉姐妹俩坐在牛车上离开。
——
当天晚上张桂芬就开始织毛衣。
第二天她还借了同村的缝纫机,裁布,缝衣服,张桂芬计划给舒冉缝两条厚被子带过去。
个阿姨跟姥姥也过来帮忙,又是纳鞋底儿,又是做鞋样,忙的不亦乐乎。
刘慧玲偷偷塞给了舒冉个绿色的塑胶暖水袋,是她下乡时候妈妈给买的,这会儿暖水袋还未正式普及,别说在这小山村,就是大城市也是稀罕玩意儿。
刘慧玲拉着舒冉去了厨房,打开热水袋上的口,又提着暖壶往口里倒热水,差不多满了,再把暖水袋的塞子拧好,她把暖水袋放在舒冉手里,“暖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