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德里安沉默了片刻,陡然发笑,靠在床头,意味不明地说道:“呵,你爸爸教了你挺没用的道理,那如何当一个称职的领头人呢,他教你了吗?”
“嗯?”
时念一脸茫然,愣愣地摇摇头。
库德里安嗤笑一声,看着时念澄澈的眸子,无端地开始幻想等这孩子长大了该是怎么个模样。
这般不谙世事的性格,到了权利之争的时候恐怕会被其他人算计到哭唧唧回来找爸爸和父亲哭吧。
不过转念一想,阿普苏之塔的主人是他omega爸爸,军部元帅是他alpha父亲,上面还有一个哥哥,再加上他本身强大的精神力。
啧……
似乎也没人敢得罪他。
库德里安翻动书页,“没事,你接着傻几年也没事。”
时念:“……?”
时念知道“傻”不是什么好词,最关键的是,他才不傻呢,爸爸和父亲经常夸他是个聪明的小玫瑰。
时念忿忿不平地抱着他的小熊,扭过身体背对着坏医生。
哼,不理他了。
库德里安只是笑笑,也没打算去哄时念,修长的手指划过书页,寂静的房间里只有细微的翻书声。
没过一会儿,时念按耐不住好奇,又翻身面对着他,“酥酥。”
“嗯。”
“酥酥,请你看病是不是好贵啊?“
库德里安语气骄傲,瞥了时念一眼,“自然,我可不是一般人能请得起的。”
时念随即失落起来,瘪着嘴,“那、那你可以告诉我爸爸和父亲,我不治病了吗?”
库德里安:“……?”
医生猜不透这孩子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不治了?”
时念下巴搁在小熊的头顶,小小的一只却显得有几分苦闷,“看病要花好多钱啊,要是我家没钱了,那、那该怎么办呀?”
库德里安:“……我的工资都是由你爸发的,你觉得你家再穷能穷成什么样?”
时念忧心忡忡,急切道,“可是,可是我爸爸给你发了工资,他就没有钱了啊,我治病还要花钱……”
库德里安第一次感觉被一个小朋友凡尔赛到了,深吸一口气,“小念念,你知道整个帝国,谁最有钱吗?”
时念愣愣的摇头。
“是商会的墨洛温家族。”库德里安揉揉眉心,“墨洛温,这个姓氏你熟不熟悉?”
时念转动他的小脑袋,恍然大悟,“记得,是小舅夫!小舅夫姓墨洛温。”
库德里安觉得自己有病,竟然在尝试告诉一个富二代和权二代他真的很有钱,“墨洛温家族的族长莫尔菲斯墨洛温是你小舅夫,你爸爸和父亲分别掌管阿普苏和军部。”
“现任议会的议会长是你父亲的老同学,皇室……皇室的皇后跟你们家也有点渊源,啊对了,皇室的小殿下安南就是你爸的至交好友。”
这么仔细一算,库德里安看时念的眼神逐渐不一样起来,内心惊叹道,这小萝卜头的背景确实强到离谱啊。
说了那么多,库德里安只想告诉时念一件事,“你家有钱,别担心治不起病。”
时念不懂那些势力具体代表着什么,小嘴抿得紧紧的,觉得医生酥酥的话好难理解,“可是酥酥,明明……明明我们家是养猪的啊。”
小朋友天马行空的思维已经从哥哥养猪晋级为家里是养猪的,他哪怕知道阿普苏和军部是爸爸们工作的地方,也不妨碍他觉得家里是养猪的。
两岁的小宝宝没有逻辑思维,所想所念完全是平地起高楼。
库德里安面色有一瞬间的失控凝固。
“你……谁跟你说你家是养猪的?”
“我爸爸呀。”
时念记得很清楚,爸爸说了,他家是养猪的。
库德里安:“……”
这就不是很明白老大的意思。
或许是时亦羽做的离谱事太多,医生并没有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只是认为他果然猜不透那些掌权人的心。
难道这就是地位的差距带来的思想上的鸿沟吗?
库德里安表示深深不理解。
一连几天,时亦羽发现他这位得力下属看自己的眼神有几分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