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来的拍摄中,郑斌无数次喊停抠细节。在夏稚这个外行人看来蒋知夏明明演得很好了,情绪也给得很到位,可郑斌总是能找出不满意的地方,因此一个镜头拍了一遍又一遍。
这场是户外戏,整个表演都要在院子里进行。这会儿又是下午两点多,日头正烈,蒋知夏穿着厚厚的戏服在烈日下不停重复着一样的表演。
蒋知夏对于郑斌吹毛求疵的高要求显然已经习惯了,虽然被他折腾得又热又累,但每次郑斌问还能不能再来一次,他也只是淡淡点头说可以,从始至终没有半点怨言。
夏稚却在一旁越看越心疼,尤其是看到蒋知夏每次拍完下来补妆休息时被汗水浸湿的头发,眉头就不自觉皱了起来。
反反复复折腾了一个小时,郑斌终于拍到了满意的画面,准备拍下一场戏。
蒋知夏也总算是喘口气了。
夏稚起身把椅子让出来。蒋知夏明显是累到了,没有推辞就坐了下来。
“热不热?”明明自己已经累得快虚脱了,可他一张嘴还是先关心他。
夏稚看着他满头大汗的样子又心疼又生气,拧开一瓶冰镇过的矿泉水,没好气地说:“你还有心思关心我,也不看看你自己什么样子。”
蒋知夏接过矿泉水喝了一口,冲他笑了笑,道:“我已经习惯了。”
虽然已经心疼得不行,但周围都是工作人员,夏稚也不敢表现得太明显,脸色平静地站在一边看化妆师给他补妆。
“知夏哥!”蒋迟小跑着过来。他刚才去上厕所了,不过估计是遇上什么事了,表情有些激动。
“怎么了?”蒋知夏问。
蒋迟脸上露出隐晦的兴奋之色,凑近了一些,压着声音告诉他:“我刚刚在厕所遇见了《似糖》剧组的工作人员,听他们说许沅被人打了!”
夏稚:“……”
蒋知夏先是一愣,但很快像是反应过来一般,径直看向夏稚。
夏稚拧开矿泉水瓶盖,淡定喝水。
给蒋知夏补妆的化妆师换成了一个年轻的女孩子,是程化妆师的助手,平时都是她负责给蒋知夏补妆,因此一来二去就和蒋迟混熟了,经常凑在一起讲八卦。听说许沅被人打了她顿时激动了起来,忍不住凑过去问蒋迟:“许沅被人打了?为啥呀?片场暴力?”
“听说不是剧组的人打的。”蒋迟热心地给自己的瓜友分享信息,“是剧组的人在片场听到了许沅的求救声赶过去,结果就发现他倒在了一条小巷子里,脸上还挂彩了,被打得好惨!”
女孩子紧追着又问:“那谁打得许沅啊?为什么打他?”
“这就不清楚了,听说连剧组的人都不知道,去问许沅,他又什么都不肯说。”蒋迟也不知道偷听到了多少,讲起来滔滔不绝,“导演还建议许沅报警,说这是恶性事件,不过许沅不同意,在片场发了好大一通火,命令剧组所有工作人员不准往外说。”
“那不用说了,肯定是许沅先挑的头。”女孩笃定道,“一定是他挑衅人家在先,然后才会被揍,自作自受!”
蒋迟点头,深以为然道:“我也这么觉得。”
两人讲得起劲,夏稚和蒋知夏却全程没有发表过意见。
夏稚一直淡定喝水,漠不关心状。蒋知夏则是频频看想他,眉头微皱,好几次想说话但因为场合不对又放弃了。夏稚知道他肯定已经猜到了,不过也没有解释。
虽说许沅已经严令禁止剧组所有工作人员往外说自己被打的事情,但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件事最后还是传开了。一开始传播范围还比较小,也就影视基地里十几个剧组的人知道,不过得益于如今发达的互联网,到晚上的时候,许沅被人暴揍的事情已经被传得全网皆知了。
夏稚虽说也没想到事情最后会闹这么大,但是真闹大了他也不怎么担心。他笃定许沅不敢把真相公之于众,毕竟真相被爆出来大家就都知道是他自己嘴欠,自作自受,对他也没任何好处,平白给对家送一则黑料而已。
蒋知夏自从知道这件事后眉间就多了一抹忧色,但一直没找到机会开口。
夏稚在剧组待了一整个下午,等晚上八点蒋知夏收工了才跟他一起离开。
这会儿已经过了晚饭时间,桑落他们等不到夏稚就先吃了,两人就先在外面解决了晚饭才一起回酒店。
两人虽在同一酒店,却在不同楼层。夏稚的房间在四楼,蒋知夏的在顶层。不过回到酒店之后,夏稚并没有回自己房间,随便找了个借口先把蒋迟打发走,然后就堂而皇之跟着蒋知夏上了顶楼。
电梯上行过程中,两人刻意保持着距离,分别站在两个角落,全程没有任何交流。出了电梯,他们依然没有说话。蒋知夏先走出电梯,夏稚慢了一步离开,两个人一前一后往前走,始终保持着一步的距离。
沉默走到了房间门口,蒋知夏用房卡刷开大门,往边上退了一步。
夏稚微微一笑,信步走了进去。蒋知夏紧随其后。
夏稚进了屋,站在玄关处打量房间。身后传来“咔哒”的关门声,紧接着又是“咔哒”一声,这一次是锁门声。
他背对着门,无声弯起嘴角,微微眯起眼睛寻找卧室。
后背悄然贴上来一道温暖的肉。体,与此同时,蒋知夏的双唇也落在了他的后颈。亲吻显得有些迫切。
夏稚怕痒地缩了缩,轻轻将紧箍在腰间的双臂松开一些,他在蒋知夏的怀里转了个方向。刚转过身,蒋知夏就重新收紧了双臂,低头吻上了他的唇。
夏稚没有抗拒地闭上眼睛,先与他交换了一个缠绵悱恻的吻。
漫长的亲吻结束后,夏稚下巴抵在蒋知夏的肩膀上急促喘息。蒋知夏也埋首在他的颈肩,安静地感受着久违的悸动。
“你今天遇到许沅了?”短暂温存过后,蒋知夏便迫不及待说起了许沅的事,“是你打的吗?他是不是嘴欠惹你生气了?”
“唔,”夏稚嘴角挑起,似笑非笑地问,“你关了门又上了锁就是为了问我有没有打许沅?”
“……”
“你要是只想问我这事,我现在不想说,我就先回去了。”夏稚边说边伸手去推面前的人。
“那我不说了,”蒋知夏抱紧他不放,俯首在他耳边暧昧低语,“我做。”
说罢低头在那截纤长颈侧落下一个炙热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