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困意袭来,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
来到这处森林的第三天——
凌晨1点多,言裕栖被冻醒了。
由于前一天早上他被热醒了,并且一直到前一天晚上,太阳下山,那闷热的感觉仍未消散,于是,言裕栖和路逾矠决定,搬到了岩洞里睡。
起先睡得还是很舒服的。
岩洞里凉爽,空气流畅,也不闷热。
直到,言裕栖感觉越来越冷。
刚开始,迷迷糊糊间,他只觉得冷气是因为昼夜温差大,所以,他下意识地扯了扯原本盖在肚子上的外套,盖在身上,而后将自己团成一团抵御寒气。
直到冷风灌入他的四肢,即便团成一团也无法抵御寒气,他这才冻得睁开了眼睛。
入眼是在他不远处闭着眼睛睡得很安静的路逾矠。
言裕栖不想打扰到他,就这么穿上外套,抱着自己的胳膊,轻手轻脚地站起了身,朝岩洞外走去,想要看一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言裕栖一路朝前走着。
随着他离岩洞口越来越近,那股刺骨的冷风夹杂着湿气迎面而来。
言裕栖抱着胳膊在岩洞口站定。
透过月光、垂落的瀑布,言裕栖看清了外面的情况。
下一刻,他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这是,下雪了?”
“不对,一定是我还没睡醒,在做梦。”
昨天还是晴空万里,烈阳高照,怎么可能突然下雪?
就在言裕栖处于震惊中时,磁性低沉的声音,自他身后传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下雪了。”
言裕栖闻言,微微一顿,快速转眸,随后便看到了不知何时站在他身侧的路逾矠。
“你醒了?”言裕栖下意识地问,随后又补充问了句:“什么时候醒的?”
“你起身的时候。”路逾矠应声。
言裕栖轻声“哦。”了下,而后抬起一只手捏住了路逾矠的脸,一脸认真地问:“知道我现在在干什么吗?”
“你在捏我脸。”路逾矠同样认真地回应。
言裕栖闻言,放下了自己的手,蹙眉道:“不是梦啊。”
说完这话,他不自觉地「嘶了一声,而后快速移开脸,打了个喷嚏。
言裕栖蹙着眉头,吸了吸鼻子,抱着自己胳膊的手紧了紧。
完了,这个喷嚏,他不会是要感冒吧!?
就在言裕栖皱眉思索间,一只大手覆上了他的肩膀,下一刻,言裕栖整个人便落入了一个温暖宽阔的怀抱。
与此同时,关切的声音,自他上首处传来:“好了,再站下去要感冒了,先进去吧。”
言裕栖没有推开路逾矠,他轻轻应了声:“嗯。”
不是他说,明明他们两个都只穿了两件,外面温度这么低,他这会儿浑身冰凉,路逾矠却像个没事人一样,体温如常。
这般想着间,言裕栖刚想抬起步子,朝着里面走,不想,一只大手直接附在了他的腿弯,紧接着,言裕栖只感觉身体一轻,整个人便被路逾矠打横抱在了怀里。
“看你冻成这样,还是我抱你进去吧。”
言裕栖没有应声,也没有推拒。
此时此刻,路逾矠对他来说,就如同寒冬时节里的暖宝宝的存在。
没有人舍得拒绝温暖。
片刻后,路逾矠抱着言裕栖来到了岩洞最深处,也就是他们刚刚休憩的地方。
“你先在它背上休息一会儿,我出去找些柴火点上,应该会暖和很多。”说话间,路逾矠将言裕栖放在了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三米宽,正趴在地上的白泽的后背。
言裕栖肩膀上的小白猫见此,当即一个跃身,跳了下来,站到了白泽的脑袋上。
“现在这样就很好了。”言裕栖拉住了路逾矠的手,制止了他准备离开的动作。
“你不冷吗?”路逾矠反握住言裕栖冰凉的手,一边替他捂手,一边望着他道。
“冷啊。”言裕栖想也不想道,随后望着他一脸认真地分析道:“不过,眼下外面在下雪,你虽然比我耐寒,但是,你毕竟有伤在身,万一在这期间感冒了怎么办?”
“放心吧,不会的。”路逾矠闻言,抬起另一只手拍了拍他的手背,示意他不要担心。
“那也不行,这里太反常了,现在又是半夜,你一个人出去,我不放心。”言裕栖蹙眉望着他正色道。
荒无人烟的星系,莫名其妙的天气,实在是太诡异了。
“那好,我不出去了,睡吧。”说到这里,路逾矠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盖在了言裕栖前身的肩膀上,示意他躺下睡觉。
“你把衣服给我了,你自己呢?”言裕栖瞧着他的动作,忍不住问道。
“我不冷。”路逾矠道。
言裕栖闻言,抿了抿唇,下一刻,他微微挪动了一下自己的位置,指了指旁边空出来的位置道:“你过来,睡这边。”
“你不是不想跟我睡一起吗?”路逾矠瞧着言裕栖的动作,敛了敛眸光道。
这两天,他们两个都是分开睡的。
“让你过来你就过来。”言裕栖撇了撇嘴角,不自在的道。
“好。”瞧着言裕栖的模样,路逾矠眸中划过一抹笑意,紧接着,他依言坐到了言裕栖身侧。
随着路逾矠的靠近,原本还算宽阔的白泽的后背,瞬间变得拥挤了起来。
不过,也因此,更为暖和了。
言裕栖将路逾矠盖在他身上的外套拿了下来,随后开始抬手解自己外套的纽扣。
随着他自己的指尖在外套衣襟纽扣处向下,言裕栖意识到路逾矠的视线一直没有从他身上移开,为了避免他误会,言裕栖当即解释道:“穿着外套睡觉不舒服,而且,有两件外套盖在身上也会暖和点。”
“嗯。”路逾矠应了声。
随着外套脱离,言裕栖顿时因为突如其来的冷意冷得打了个冷颤。
紧接着,还不待他将手中的外套横着披在身上,一直大手便扣住了他的肩膀,将他轻轻一带。
下一刻,言裕栖整个人便被环进了一个温暖宽阔的怀抱,倒在了白泽软绵绵的后背。
随后,又是两件外套分别盖在了肩膀处和腿部的触感。
与此同时,一只大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道了声:“睡吧。”
“嗯。”言裕栖应了声,下意识的往路逾矠的怀里靠近了些。
周身的暖意,结合着路逾矠心口有序的心跳声,言裕栖渐渐进入了梦乡。
……
清晨的阳光,透过岩洞入口,打在了言裕栖的睡颜上,将他从睡梦中叫醒。
他缓缓睁开了眼睛,入眼之处,只有仍旧趴在地上闭着眼睛的白泽和仍旧趴在白泽脑袋上闭着眼睛的小白猫,并未看到路逾矠。
言裕栖微微一愣,而后快速起身穿好衣服又用先前备好的水简单的洗漱了后,便拿着路逾矠的外套来到了岩洞外。
透过瀑布间隙往外看,言裕栖一眼就看到了穿着白衬衫,正在驾驶舱里认真修理信号器的路逾矠。
这么早就开始干活了吗?
就这么想回去吗?
心下思索间,言裕栖直接穿过瀑布帘,踏着水面上露出头的石头,朝着路逾矠所在之处走去。
也就是这个时候,言裕栖才发现,雪已经停了,周遭的温度也比起昨晚回温了不少,逐渐接近他们第一天来这里时的温度了。
若不是树梢、花叶上还有些未曾融化的雪,言裕栖怕是都要怀疑昨夜那场雪从未存在过了。
这般想着间,言裕栖已经来到了飞船外。
他刚想敲下飞船,跟路逾矠说上两句话。
不想,一阵异响落入了他的耳边。
下一刻,言裕栖眸光一凛,停下了手头的动作,抬眸望向了不远处的天空。
这个响动声,分明是飞船行驶时发出的声音。
这个距离,是冲他们来的。
据路逾矠所说,他们的信号器目前还未完全修好。
信号源的长度根本抵达不了首都星。
想到这里,言裕栖沉了沉眸子。
是谁?
是敌人还是朋友
就在言裕栖凝神望着远方天空思考间,他的耳边传来了驾驶舱门打开的声音以及有序的脚步声,与此同时,一个黑点,映入了言裕栖的眼帘。
言裕栖眯了眯眼睛,而后转过身,将手中的外套递给了路逾矠:“要躲起来吗?”
言裕栖没有多说,毕竟,他都能发现的事情,路逾矠定然发现了。
“不用。”路逾矠淡淡的道。
说话间,他抬手接过外套,将外套套在了身上。
言裕栖闻言,收回了看向路逾矠的视线,重新望向那个越发清晰的黑点道:“是敌是友?”
将上衣外套最后一粒扣子扣好后,路逾矠淡淡的道:“亦敌亦友。”
就在路逾矠话落的瞬间,随着距离愈来愈近,言裕栖视线中的那个黑点逐渐变成了一艘朝他们所在之处驶来的飞船。
不稍片刻,便悬浮在他们不远处的上空。
「咔的一声,随着舱门打开,一个自船舱内向他们延展而来的船梯顺势出现,紧接着,一个戴着单边金丝圆框眼镜、黑色齐肩长发、身材修长、儒雅俊逸、穿着一身白色制服的陌生男子踏着船梯从飞船的船舱里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