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祭酒大人。”裴晏卿与江眠月便都转身开始搬东西,江眠月搬衣裳,裴晏卿搬道具箱子,两个人都抱得十分吃力,满满当当,却听裴晏卿道,“江眠月,你别拿了,一会儿我再来一趟便是。”
“裴晏卿。”祁云峥忽然开口。
裴晏卿有些狼狈的抱着箱子回身,“祭酒大人有何吩咐?”
“你先去,有些事要江眠月处理。”祁云峥道。
“啊,好的……”裴晏卿看了一眼江眠月,“那我先走了?”
“嗯嗯。”江眠月急忙点头,看他脚步有些不稳,不禁开口道,“不然你少拿一些吧,别累着了。”
祁云峥手上的笔一僵。
“没事,我可以,这个很轻的。”裴晏卿咬牙笑道,“一会儿见。”
“一会儿见。”江眠月与他说完,才来到祁云峥面前,面容轻松道,“祭酒大人有何吩咐?”
祁云峥淡淡抬眸,看了看她清亮的眼神,手指尖轻轻拨弄手中毛笔的笔头,缓缓开口,“上次的毒,刘大夫查出来了。”
江眠月心中一震,她原本以为祁云峥应当忘了上回的事,却没想到他依然记得,心中有些激动,“多谢祭酒大人,不知那是什么毒?”
“十二味药草炼成,服下后,在腹中发作,灼烧胃肠迅速破损,口中吐血而亡。”祁云峥声音略有些沉闷。
江眠月心中一抖,仿佛又回到了上辈子的那个瞬间。
那个瞬间确乎是疼的……可当时伤心欲绝,胃腹不疼,心中疼痛难忍。
江眠月忍住心中情绪,问,“祭酒大人可知,这毒物出于何处?”
“问过太医院,十二味药草中,有八味独出自建阳县区域。”祁云峥缓缓道,“应是那边民间某些大夫制成。”
建阳……
江眠月对那边极不熟悉,一时间微微蹙眉。
牵扯太多了,她又不清楚情况,着实有些麻烦。
此时她恨不得自己是那吴为的爹爹,在吏部任职,什么事都清楚。
“还有什么想问的?”祁云峥问。
“学生……不知该问什么。”江眠月些苦恼,“总觉得这毒千丝万缕,应当与当前朝堂局势有关,可学生并不清楚其中的关节,甚至连宫中的人都没认全。”
“寿宁节。”祁云峥缓缓点出关窍,“文武百官,齐聚一堂,注意观察。”
“多谢祭酒大人指点!”江眠月眼眸微亮,她本也是这么想的,爹爹如今面临的局势复杂,此次入宫献礼,也是个绝佳的了解机会。
原本她还担忧倒时候在宫中弄不清楚状况该当如何,如今见祁云峥似乎有意带她,心中不由得有些兴奋,“学生到时候若是有什么不清楚的……”
“有我在。”祁云峥轻声道。
江眠月惊喜看着他,心中顿时安心,俯身行了个大礼,“多谢祭酒大人!”
话到此,外头恰好响起了敲门声,门被推开,果然又是裴晏卿,他行了个礼,抹了抹额头上的薄汗,“祭酒大人,我来将剩下的东西搬去。”
“嗯。”祁云峥慵懒点头,“仔细一些。”
“是,祭酒大人!”裴晏卿立刻应声。
“祭酒大人,那学生也告退了。”江眠月想问的话都已经问完,也朝着祁云峥行了个礼,“多谢祭酒大人。”
“……”祁云峥沉吟半晌,见她等不及要走了,喉结动了动,“你……”
“祭酒大人,我们忙着去排演。”江眠月语速飞快,“如今有了道具,又有许多地方需要适应,我们得走了。”
祁云峥深深看了她一眼,终是开口,“去吧。”
“是!学生告退。”江眠月说完这句,便转身离去,门外,两人的身影渐渐走远,他这处,还能听到江眠月的声音,“我帮你拿一些吧。”
“不用,我来就行。”裴晏卿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笑意,“不重的,英台。”
“你喊错啦。”江眠月被逗笑了,“看来最近排演得太多了,梁山伯梁监生。”
“哈哈,你别取笑我。”
两人缓缓走远,祁云峥修长手指把玩着羊毫笔,眸色森冷。
那修长的木纹羊毫笔在和他的手上轻轻转动,下一瞬,他微微曲指,那笔猛然间“咔”的一声碎成了两半。
……
临近寿宁节最后一日,和乐公主提前一日来到国子监观看他们全程的排演。
彝伦堂中,祭酒大人、司业大人以及和乐公主坐在高处,正儿八经的观看全程,以作最后的调整。
江眠月有些紧张,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开始前,她与裴晏卿对视一眼,两人相视一笑。
“准备好了?”裴晏卿笑着问。
“嗯。”江眠月笑着点头。
“开始吧。”
台上,公主看着二人微妙的小互动,轻轻一笑,撇过头与司业大人搭话,“司业,你看本公主挑的人,多般配呀。”
司业大人尴尬的哈哈一笑,眼角的余光注意到另一边祁云峥幽冷的目光,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话。
般配吗?自然是般配啊!
至少比祭酒大人跟江眠月般配!
可是,若真的这么说,祭酒大人那边若是发怒,他也没好果子吃。
他还记得上次祁云峥拂袖而去,便是因为他提到江眠月跟这长相出众的裴晏卿般配!
同样的错误,他如何敢犯第二次?
“还,还行。”司业大人模棱两可道。
“还行是什么意思,你觉得本公主挑的人选不够完美?”公主瞬间眯眼,冷冷看向司业大人。
作者有话说:
司业大人:呵呵,你们清高,你们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