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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在背后不被人议论是不可能的, 但是初夏完全没想到办公室里说自己说得最厉害的是黄婷月。

“她丈夫又不在家,每天穿得花枝招展也不知道干什么?要我说,她就是为了吸引那些男职工的注意。”

倒是有大姐替初夏说话:“她结婚了, 不是你说的那种人,平时没见她和男职工说过话。不过她确实太爱打扮了。”

爱打扮也是一种错了?

这要是放在几年前, 怕不是直接会被拉出去批评。

初夏没再继续听,直接推开门进去,声音戛然而止,说话的人脸上露出尴尬的模样。

初夏看着黄婷月, 面无表情地说:“有些话你可以当着我的面说,背后说我也听不见。不过你说了也没用, 我也不会改。智者见智仁者见仁, 你是什么样的人,才会看别人是什么样的人。”

黄婷月被骂得脸红一阵白一阵,其他人也没人帮她说话, 都一个个低头看似忙自己的事。

她们也就是喜欢背后说,被抓到了谁也不敢当面说什么。

初夏和黄婷月在办公室里彻底闹掰了。

当然,本来初夏也没觉得和她是朋友, 只是以前会说几句话,现在一句话也不说了而已。

正好,她可以安静地工作做自己的事。还有一个月要元旦了, 她们也忙起来了,要准备元旦的节目。

宣传部和工会合作负责, 人多了说话的就多了,进度就慢了。不过这和初夏没有关系, 她就是小喽啰, 负责听命做事的。

只是因为她和黄婷月关系不合, 可能工作合作上就会有些不顺心,但不影响大局,初夏自己不在意那么多,就黄婷月自己闹心了。

“初夏,这些服装借还的数目你整理一下。”

“好。”

初夏拿着记录本去找负责人一个个对借还的数,到黄婷月那里就停住了。

“我不知道,你去问表演的人。”她整理着服装,一脸的不配合。

初夏:“你借出去的服装,借出去多少不知道?还没还你也不知道?”

黄婷月脸色僵了一下:“不知道。”

初夏不问她了,直接在记录本上写,黄婷月:借出归还服装数不明。

然后数据记录本交上去了,黄婷月就被部长叫过去谈话了。

很快她哭哭啼啼跑回来,把数据记录本往初夏面前一摔:“你故意的是不是?服装都在那里,你自己不能数一数吗?”

初夏看着她,一脸好笑:“你说了借还的数目我才好去对正不正确,你不说我怎么对?”

“那你不会多问我一下吗?你就是故意想让部长批评我!”黄婷月知道初夏说的是对的,她就是不想配合她,让她为难,能让她低头多求自己两句。

谁知道初夏一点不低头,直接就把她说的写上去了,害得她被部长骂一顿,说她无视组织纪律,不好好工作。

至于为什么不找初夏呢,因为初夏一开始就和部长说了,黄婷月不配合,她弄不好最后的数目,怕出错。

初夏才不惯着黄婷月呢:“该你配合你不说,还想让我求你,那你被批评活该!你要是不服气咱们再去找部长说说?”

黄婷月瞬间怂了,嘟囔了一句,只能自己去补剩下那一部分没弄好的服装数目去了。

知道初夏不好惹,黄婷月后面虽然没有好脸色,但也没有故意和她过不去了。

元旦准备节目的工作顺利地进行了下去。

“安安!”

“妈!”

初夏一回家就叫岑淮安,她今天特别累,一天没闲着,一直跟着到处跑,越临近元旦越忙。

但是元旦的福利也发下来了,初夏用自行车推了回来,放在楼下,叫岑淮安一起往楼上搬。

米、面、油还有布。

纺织厂最不缺的就是布,发的布不错,是细软的棉布。

初夏和岑淮安一个力气小,一个人小,很多东西都是分了好几次才搬回家的,搬回家后累得不行。

初夏往椅子上一坐,摸摸额头,这大冷的天居然都出汗了。

岑淮安现在已经知道妈妈身体不太好了,他还有力气,拿着杯子,倒了大半杯水过来。

“妈妈,喝水。”然后担忧地看着初夏。

初夏抬手摸摸他的头:“安安,你头发是不是该剪了?”

岑淮安的头发确实长了,初夏过来一共给他剪过两次头发,距离上次剪有一个多月了。

他自己摸摸头说:“妈妈,你不是说留长点暖和吗?”

初夏扯扯他前面过长的头发说:“那也不能长到遮住眼睛,你不觉得看东西不方便吗?”

岑淮安摇摇头,以前他都是这样的头发,长得跟个小疯子一样,他习惯了这种,没觉得不方便。

“正好今天我给你剪了,你和李叔叔他们今天去澡堂洗个澡。”

这是一早就说好的。

冬天在家洗澡又冷又不方便,初夏和李大姐家就一起在附近的澡堂办了包月的澡票,一星期去洗一次澡。

初夏觉得身体脏了,会去得更勤些,三四天就去一次。

岑淮安五岁了,不能跟着初夏去女澡堂,他就跟着李大叔还有李家的儿子一起,每周六晚上去洗一次。

初夏自认为她剪头发手艺很不错了,没有再给岑淮安剪成一寸的板寸头,还做了点造型。

但在岑淮安眼中,妈妈只是把他的头发剪短了点,不再影响看东西,其他的没什么变化。

“好看吧?”

初夏拿着镜子让岑淮安看,他绷着脸点点头:“好看。”

接着他赶紧从凳子上溜下去说:“妈妈,一会儿李叔叔该来叫我了,我要去收拾东西!”

初夏摆手:“去吧去吧。”

男孩子洗澡不需要很多东西,一块香皂、一条毛巾、一个搓澡巾,再加换洗的衣服就好了。

初夏去洗澡就带的东西多了,香皂、海鸥洗发膏,宫灯杏仁蜜,洗完澡可以用来当身体乳用,还有友谊雪花膏。

刚刚收拾好东西,李大姐在外面喊她们,两人赶紧出去。

“初夏,关燕说也想去洗澡,和我们一起去。”

初夏一出门,便看到关燕带着齐洺站在李家人身旁,手上提着洗澡用的东西。

她笑了笑说:“行啊。”

她能说什么,澡堂是人家开的,谁都可以去。她自己不想和关燕多接触,可她也不会不让别人和关燕说话来往。

初夏把岑淮安交给李连福,他乐呵呵地一挥手,几个小男孩子跟在他后面去澡堂。

路上的时候初夏话少了很多,李大姐问到她她才会说话,不问到她,她就听李大姐和关燕说话。

李大姐心大,也没注意到初夏和关燕的不熟,她和谁都能说上话,倒也没冷场。

澡堂里面很热,进去就是一股白色的热气扑面而来。

人也不少,初夏已经习惯了北方澡堂的样子。不习惯也没办法,家里洗澡实在太冷,热水也不够,洗一次就得感冒,她不敢挑战。

只要她不去那个大澡池里扑腾,只在淋浴下面洗,她还是能接受的。

而且初夏还要求岑淮安也不许去澡池里面。公共澡池不知道多少人在里面洗过,不干净,只用淋浴洗就行。

因此不管李大姐怎么说澡池里泡泡洗澡更舒服,她都不会进澡池。

洗完澡出来,初夏穿着贴身衣物,在身上抹宫灯杏仁蜜。

李大姐每一次看到都心疼得不行,说她浪费。

“这杏仁蜜抹脸的,你都抹身上啦。不行不行,我不能看,看到我就心疼得喘不过来气。”

李大姐赶紧避开了。

初夏很喜欢李大姐这种性格,虽然她每次都说心疼,可是她从来没有说阻止初夏这样做。

关燕没有走开,而是靠近了点初夏,若有所思看着她抹杏仁蜜,笑容亲和地问她:“这涂在身上有什么用啊?”

初夏往腿上均匀地抹着杏仁蜜说:“让皮肤更润点,不起皮。”

关燕还想多问几句,初夏已经涂好了腿,拿着杏仁蜜去找李大姐:“大姐,帮我抹抹背,我够不到。”

李大姐没好气地接过来:“你就是故意想看我心疼的样子。”

话虽这样说,却给初夏涂得很仔细,用的力气也不大。

初夏笑嘻嘻地和她开玩笑:“这都被看出来了,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李大姐也“噗嗤”一声笑出来:“行了行了,涂好了。赶紧收拾东西出去吧。”

关燕看着初夏和李大姐亲近的模样,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转头去收拾自己东西,身上的气息一下子沉下去。

回到家,岑淮安已经回来了,正坐在屋里看电视,隔壁李大姐家的三个孩子也一起跟着看。

原本还有齐洺,但是他想看《哪吒闹海》,岑淮安他们想看《九色鹿》。

这是岑淮安家的电视,齐洺争不过他们,一气之下回自己家去看。

吃饭的时候,岑淮安悄悄和初夏说:“妈妈,我是故意说要看《九色鹿》的,我不想齐洺和我们一起看电视。”

因为初夏和岑淮安说过不让他和齐洺走太近,而齐洺性格霸道,岑淮安也不喜欢他。

“做得对!”初夏夸他,给他夹一块猪蹄过去。

今天初夏炖的黄豆猪蹄汤,洗澡前就炖上了,回来的时候正好吃,q弹软糯,非常好吃。

汤也是奶白奶白的,喝一口热乎乎的,暖到胃里,在这冷冷的冬天里真是很舒服极了。

原书的主角,岑淮安这个原书的反派,还是能离多远就多远。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初夏总觉得关燕满眼的算计,她不喜欢她们母子不仅仅是因为书,还有她们本人就让她觉得相处不舒服。

不像她和李大姐一家人交往,就是很纯粹友好的邻居关系,就连陈奶奶都比她们讨喜。

这会儿初夏和岑淮安都盖上了两床被子,新发的棉布,初夏也准备套成铺盖。

她不会做针线活,可是裁缝店里做呀。

上次她去拿做好的皮草和岑淮安的衣服时,特意问裁缝店做不做被子。

只要给钱,都做。棉花如果初夏自己提供棉花的话,价钱更低些,要裁缝店的棉花话,价钱就贵些。

初夏没有棉花,她在裁缝店选好布料和棉花后,直接就让人做了。

做了两床十斤的被子,两床八斤的,还把以前家里的被子重新找人弹了弹棉花。

以前的被子铺床上,新做的被子盖,晚上睡觉超级暖和。

她再和岑淮安一人灌一输液瓶的热水,用布包起来放脚底,晚上睡觉时甚至还会热出汗。

睡前初夏把窗户关好,给岑淮安掖掖被子,确保他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不会透风,她才上床睡觉。

晚上的时候,初夏好像听见了外面呼呼的风声。

不过屋里很暖和,她睡得很香。而且第二天不用早起,她直到天大亮才被外面儿童大笑大闹的声音吵醒。

初夏睁开眼睛,岑淮安已经起了,在外屋不知道做什么。

她蹭了蹭暖和的被窝,有点不舍得离开。冬天的时候,被窝是最让人幸福的地方。

不过得吃饭啊。

初夏还是挣扎着从被窝里出来穿衣服,等她穿上鞋拉开窗帘,才发现外面白茫茫一片。

昨晚上下雪了!

怪不得楼下这么吵,是小孩子在底下玩雪呢。

初夏走出里屋,岑淮安一手拿着围棋书,面前摆着棋盘,一个人自己和自己下棋。

“安安,外面下雪了!”

“嗯。”岑淮安点一下头,眼睛还放在棋盘上,估计都没听清她说的什么。

初夏走过去看看棋盘,看不懂,她又问他:“吃饭了没?”

岑淮安这会儿才回过神来,站起来说:“妈妈,我买饭了,在锅里放着呢。”

初夏和岑淮安是早上谁起了谁出去买饭,家属院门口就有卖的,还有人在街边开了店,就是下雨下雪也不怕没吃的。

初夏出去屋,一股凉气铺面而来,还夹杂着雪的清冷味道。

楼下一群小孩子在那里打雪仗,还有大人跟着一起玩。

不知道是早起的谁把家属院路上的雪铲了,铲出来一条道,雪就堆在路两旁,这可就方便了小孩子们玩。

初夏看了一会儿,转身去看自家的煤火炉子。上面坐着锅,打开锅,箅子上放着包子和一碗豆腐脑,正冒着热气。

她把饭端屋里去,在煤火炉子上放上砂锅熬药。

现在岑淮安的身体已经完全调理好了,不用再吃药,但是她的身体不行,还得吃。

初夏知道自己恢复得情况很好,用不了医生说的一年,她也不用再吃药了。

门口那家卖包子的做的很好吃,今天安安买的是豆腐包子和鸡皮豆芽的包子,特别香。

初夏吃了两个,再喝一碗热乎乎的咸豆腐脑,整个人浑身上下都是暖洋洋的。

半小时药煎好,她喝了药,再次走到岑淮安身旁,他还是没动地方,棋局倒是已经走了大半了。

“分出来胜负没有?”

岑淮安指着白色的棋子说:“白子要胜了。”

初夏催他:“你快下,我背会儿书,等你下好了咱们下去堆雪人。”

一说起这个,初夏就心痒痒。

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还是很有纪念意义的。

她喜欢在雪地里堆雪人,和岑淮安第一次一起玩雪,一定很有意思。

初夏赶紧拿出来语文书,不能再想了,再想她就背不进去了。

等岑淮安下完一局围棋,初夏也背完了她的任务,两人围上围巾,戴上毛绒绒的兔皮帽子,手上戴好手套,一起下楼堆雪人。

堆着堆着,两人就莫名其妙和家属院的孩子们打起了雪仗。

初夏和岑淮安一开始还一起打,后来打着就分开了,开始乱战。

“吃我一球!”

“啊啊啊!谁砸我!”

“小心我的无敌大雪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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