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她的功劳,初夏也觉得很有成就感,虽然给他洗个澡累得她气喘吁吁,腰又酸又疼。
初夏去看炉子上的药,差不多快好了,见岑淮安想往外跑,抓住他让他吃过药再出去玩。
家里没钟表,她不知道时间,但她能听到楼下大人们说笑,小孩子玩闹的声音,估摸着现在有七点多。
岑淮安穿着新衣服,尽管那张小脸和之前一样的神情,但初夏能看到他眼神里的兴奋。
小孩子嘛,谁能不喜欢新衣服呢?
她大人也喜欢买新衣服,穿新衣服就是快乐。
药被煎成一碗,初夏用毛巾包着砂锅小心倒出来,看岑淮安又想直接喝,初夏拉住他,直接呵斥:“急什么!再想烫一次嘴?”
除了刚刚吃饭,初夏对他还没有这么严肃过,岑淮安被骂得一愣,可是他并没有生气,胸口还有股奇怪的感觉。
以前妈妈哭着让人忍,骂他,他忍不住想打人想骂人,可是这次没有。
还小的岑淮安想不明白都是骂,为什么会不一样。
不过初夏也知道岑淮安想出去玩,所以用两只碗把药来回倒来倒去,很快温度降到能入口,初夏把药递给他。
“有点苦,一口喝完不要吐。”
初夏也只是这样说,岑淮安真吐了她也不会怪他,中药确实苦。
岑淮安端起碗,眉头都没皱一下,一口喝光,擦了擦嘴看向初夏。
初夏都愣住了,“不苦吗?”
岑淮安:“苦。”
“良药苦口利于病,你这小身板不吃药不行。去玩吧,不要太晚回来。”
初夏刚说完,岑淮安就跑出去了,看着比她精神多了,果然小孩子精力旺盛。
初夏这才给自己烧水、煎药,准备洗澡。
岑淮安跑到楼下,家属院楼下是大片空地,走过空地是路,路旁边种着高大的树。
家属院的小孩子都在那片儿玩,大人也坐在一边,摇着扇子说话。
男生一堆儿,女生一堆儿,各玩各的。
岑淮安走向男生那一堆,他们正趴在地上玩弹珠,他看看自己的新衣服,再看看那些全都一身脏的男孩,他没有跟他们一起趴下,就站在一边看他们玩。
“你是谁?”
有个小孩儿发现了他,从地上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一脸好奇又羡慕地看着他身上的衣服:“海军领小坎儿!你不是我们院的,我们院我没见人穿过!”
他伸手就想去摸,岑淮安躲开他的手,皱眉看着他的小脏手,语气嫌弃:“你别碰我,你手上都是土,把我的小坎儿都摸脏了!”
“小破烂!他是小破烂!”
那小孩儿大叫起来,岑淮安的小脸黑下来:“黑狗子,我不是小破烂,我妈给我买新衣服了!”
“哈哈哈!”
黑狗子叉着腰笑起来:“你说谎,谁不知道你妈没钱,都让你姥姥拿走了,她才不会给你买衣服呢!你是从哪儿偷的吧?”
一群小孩儿笑起来,围着岑淮安又跳又唱:“小破烂,破又烂!偷了衣服身上穿!小破烂,撒谎精……”
岑淮安瞪着黑狗子,眼睛里都要喷火了,两只小拳头紧紧攥着:“我没有撒谎,我不是小偷!”
然后狠狠冲上去把黑狗子压在地上,又嘶又咬又锤又抓。
黑狗子瞬间疼得“哇哇”大哭,其他小孩看到岑淮安凶狠的模样,吓得赶紧叫妈。
他们笑话过岑淮安好多次了,他没有这样突然冲上来就打架的,只要给他吃的就没事。
他们落单的时候被他抢过好多次吃的,他跑得快大家追不上,所以小院的男孩子都看不起他,也最讨厌他,就喜欢看他像小狗一样在地上捡他们扔的馒头,然后围在一起笑话他。
谁知道他怎么突然像疯狗一样开始打人了,而且黑狗子还打不过他。
大人们听到小孩儿的叫声围了过来,把两个小孩儿分开,岑淮安死死咬住黑狗子的手脖子,要不是一个大人赶紧捏住岑淮安的嘴巴,他还不会松开。
黑狗子的妈一看自家小孩儿被咬得手都破血了,立马不愿意了,拽着岑淮安还有黑狗子就往初夏家里走。
“罗初夏,你看你儿子干的好事!你不给你儿子吃的,让他饿的咬我儿子算怎么回事?我告诉你,我儿子要有什么事,我饶不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