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丝甜甜的奶糖在舌尖化开。
谢禾有些意外,这人居然给他喂糖,把他当小孩哄。
但谢禾并没有介意,只是配合地,由着对方包扎他的手指。
很奇怪的是,在随苑包扎好手指后,指尖的血便似乎凝住了。
医生,除了可以使用绳索道具外,还有治愈功能吗?
谢禾默默地盯着随苑,虽然动作暂时乖顺配合,但是他碎发下的眼睛仍旧黑漆漆的,就像是一只狼匹在盯着一只兔子,只是在尽自己所能伪装起心底恶的那一面。
小男孩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友情提示,回忆即将播放结束。内鬼即将任务失败。”
而身为内鬼的谢禾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只是懒懒地看着随苑。眼睛眯起来时,眼尾的泪痣也舒服地上扬一些,看起来很喜欢这包扎时刻。
随苑:“不回去?”
谢禾:“不着急。我不会输。”
随苑:“?”
谢禾:“张浪浪和老张都会尽力保我。在我回去前,他们不会将小男孩的回忆全都看完。”
张浪浪是那种爱憎分明、大大咧咧的性格,不会平白无故地用别人的性命为自己铺路。
而老张……他和老张之间还有820积分的交易待完成呢。
***
鬼女回忆的梦境球还剩一点没有放完。
张校长已经拿着花朵灯在鬼女面前泣不成声,哽咽道:“宝贝。都是爸爸的错,对不起对不起……”
女学生模样的玩家偏过头,悄声地问张浪浪:“浪浪姐,你觉得他们会怎么样?他会原谅他吗?”
张浪浪浅笑道,“谁知道呢。”
在他们正聊着的时候,谢禾和随苑过来了。
看到随苑后,老张下意识瑟缩地往张浪浪身边靠了靠。
视线却不由自主地瞟了眼随苑。要不是当时他自己积分太少,真应该多买几个人保护他,每次随苑走过来时,对方浑身上下的压迫感都令他深感害怕。
他不清楚随苑这次为什么迟迟不动手。随苑甚至还和谢禾走得那么近,屡次出现在他的面前,像是在故意挑战着他时刻紧绷的神经……
而一旁,鬼女已经接过了花朵灯,面无表情道:“这是你承诺送给我的,我收了。但是你的道歉,来得太迟,我并不想替过去的自己原谅你。”
就像回忆里面放的那样,他知道那时他的爸爸就在外面,在家里的房间外、在洗手间的隔间外,知道他正在门里备受煎熬。
可对方只是在他开门时,冷冷地看一眼狼狈而无助的他。
很多次,张校长都有救他的机会,但都只是不闻不问,甚至对外人也说,他是他的女儿。
所以在那日,学校广播站的那一个工作者,会在看到谢禾时,下意识喊成“令媛”。
他不介意他们把他当女儿养,扭曲他的性别认知。但在知道这原来是替代品的词后,才是情绪崩溃的开始。
他们只是将他一边当作早夭女儿的替代品,一边又将他当作情绪发泄的工具。
鬼女面无表情地继续道,“学校的诅咒已经解除了,就这样吧。”
“禾禾……”张校长极力克制地痛哭着,鼻头都冻得通红。
肩膀在打着颤,身上讲究的西装也随着哭时肩膀的松动,变得皱巴起来。
旁边的玩家现在已经知道了真相,已经不会再安慰他了,由着张校长继续不住地忏悔着。
只是梦境球里的任务尚未完成,梦境球仍然不能打开,玩家们无法离开。
可打开梦境球的办法,等于让谢禾去送死。
张浪浪的脸上写满了焦虑。
谢禾重新坐回了草坪上,漫不经心拿起原来的那罐饮料:“把那段回忆看完吧。”
“可是……”那个女生生模样的玩家纠结地说道。
“确实是看完回应才能逃离梦境球,可如果我们看完了那段回忆,好人阵营的任务就算完成了,你就会死掉了。”张浪浪说。
谢禾只是一边咬着吸管,一边听他们说着,看起来时最淡然无所谓的一个。
老张赶紧蹲下来,焦急地凑在谢禾耳边低语道:“别把自己玩死了。还有,离随苑远点,你还要帮我……”后半句“搞死他”他没有明说。
谢禾懒懒一笑:“我不会死的。也不会对npc纸片人投入感情。会解决的。”
说罢,他点了点梦境球,鬼女的回忆自动继续播放。
很快,在鬼女的回忆全都放完时。
系统宣告:【游戏进度通知:当前,好人阵营主线任务完成度为100%。内鬼阵营任务失败。】
【内鬼阵营积分排名最后的三位玩家将被淘汰死亡。】
【检测中……】
【当前,内鬼阵营积分排名最后的三位玩家是:倒3:无;倒2:无;倒1:谢禾。】
【游戏结束。三方对立阵营解除。】
【判好人阵营玩家离开,判内鬼阵营玩家谢禾死亡。】
玩家们收到这条消息时脸色已经变了,纷纷面露悲伤地看向谢禾。
但谢禾看起来毫不在意,一副早就知道的表情,只是懒懒散散地靠在足球门的杆子上。
趁还来得及,又喝了两口饮料。
冲他们随意地挥了挥手,“拜~”
语调还有些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