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齿在他的颈动脉处厮磨着。
随苑身上好香,换了衣服后酒精味淡了很多,将脸埋在他的肩窝里时,像是在感受远山上的松雪。
谢禾将手臂撑着地面,偏过脸时,便撞见随苑眼尾泛起缱绻的红色,眼底却淬满恨意,像是恨不得将他撕碎!
那人浑身肌肉紧绷,紧紧抿着唇。
谢禾忍不住掐着他的脸,虽然对方的脸上没什么肉,还是能掐起来一些。
谢禾低低地笑了起来,漆黑的头发也垂落下来:“喂。怎么不说话?”
随苑将手指抠挠着地面,目光死死地瞪着他,认命道:“没有药,只有一支抗体,能顶3天。爱打不打,不打滚。”
声音都因为被捏着脸有些变了调。
他相信如果自己没有给谢禾抗体,晚上病毒发作时,谢禾就会拖着他一起死。
要不是现在在副本里,他的能力受到限制……他就先挖了谢禾的眼睛,再剁了他的手,挖了他的肾!
想到这里,他气愤地曲膝顶了一下对方的腹部。
“你……”谢禾整个人都滑了一下,失去平衡时,嘴巴也磕到了随苑的嘴巴。
因为没有准备,所以是硬邦邦的磕,谢禾的嘴巴都被磕破了。
谢禾爬起身,用指腹抹了一口唇边半凝的血,显然有些意外。
随苑没想到会这样,耳骨都泛起红来。逃似的匆忙起身后,他便走到一旁的柜子旁,翻找着药剂时,抬头看了眼面前的镜子。
镜子里的男子薄薄的镜片后面的眼睛也染上水雾,嘴巴也被磕红了,白大褂的领口扣子都崩了,在他的颈侧还有一个鲜明的、流血的、好突兀的……牙印!
那个人真他妈跟疯狗一样。
随苑敛下视线,看了看药剂的代码,然后将抗体药和另一种药剂悄悄地放在了一起。
两种药。
另一种有……毒性。
具体是什么毒他也记不清了。
他正当光明地当着谢禾的面调配,反正谢禾也看不懂。
毒死你再说。
谢禾坐在病床边,看着随苑颈部自己的“杰作”,若有所思地评价道:“挺好看的啊,为什么要因为这个生气,看起来像是纹身一样。”
随苑:“……”
谢禾低低地笑道:“看在你拿药的份上,我可以让你咬回来,你可以咬我的嘴巴、手腕、锁骨、颈侧动脉,咬破甚至嚼烂都行。”
他歪了歪头,在随苑吐出的烟圈中眯了眯眼睛,神色懒倦道,“或者你不喜欢??你有强迫症?你想让我给你咬对称了?”
弹幕忍不住跳了出来:[神他妈咬对称哈哈哈哈哈。]
[为啥我感觉他说得很吓人,但我却有点心动,甚至想看到他俩在血海泥泞中撕咬接吻(姐妹们不要骂我,如果ky了我就跑呜呜)]
随苑:“……”
他绷着脸,将谢禾的手臂举起来,面无表情将新的药剂给他注射进去。
注射完之后,随苑心里好受多了。
而谢禾掀起衣服,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红斑,见消退了不少,这才离开。
***
班里依旧是那副昏沉沉的样子。
现在已经是晚上了,气温愈发冷得渗人。老张念了一天课文,嗓子也已哑透,可下面那些没有五官的学生仍是仰着脸,幽幽地盯着他。
不要看我不要看我不要看我……
老张心里一阵阵发毛,胆战心惊地上着课,手指在哆嗦不已,念着课文的嗓子都成了颤音。
虽然已经进过几次副本,但看到下面坐着这么多怪异的学生时,他仍是害怕得心尖打颤。
是冷津津的白炽灯下,强烈的视角压迫感。
这些学生,看起来仿佛随时会冲上来一般。他们身上还染有za病毒,在这三天里随时有可能爆炸!
“咚咚咚。”许久之后,教室里的门被敲响。
老张心里赫然哆嗦了一下,赶紧看过去。
那人身型颀高,随意地倚着门,眉眼漆黑,带着沉沉的压迫感。
老张快哭了,看到谢禾进来后这才好了些,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
班里那些没有脸的学生,都朝着谢禾打量了过去。
谢禾无所谓地往自己的座位上走去。
老张仍在讲台上,颤颤巍巍地读着课文:“关、关公曰:‘酒且斟下,某去便来。’出帐提刀……”
谢禾坐在教室后排,脚踩着桌前的横杠,漫不经心地转着笔,看着书本上的“飞身上马”,接道:“出帐提刀,飞马上身——”
他故意读错了两个字。
四周安静了几秒,然后突然开始爆发出笑声,那些没有脸蛋的小豆丁中,甚至还有人笑得俯仰不止。
老张不由地缓解了些紧张,而后他又忽地意识到,谢禾这是在试探这些人吧。
——这些人明明就是有情绪、有思想、会喜怒的真人。
只是他们现在都是相同的一张脸、都穿着整齐的校服,想要从其中找出某个人太难了。
该从哪里突破呢?
老张这样疑惑地想着时,忽地听到隔壁教室传来了怪异的躁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震动一般。他的心里咯噔了一下,再次慌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