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声凝醒来的时候, 已经是在柏翠郡的家里。
头嗡嗡的疼,带着宿醉后的迷糊和混沌。
坐了好半响才理顺了一下昨晚发生的经过。
猛地想起最后自己跟了呈言说过的话,瞬时炸了毛。
自己都说了些什么玩意啊!!
十六岁喜欢他这种事情是可以说的吗?!那时候佯装臭屁是为了他是可以说的吗?!
而且她隐约记得, 自己还特别得意的冲他嘿嘿笑着说,“猜不到吧, 我那时候装的可好了,谁都看不出我喜欢你。”
“不过你那时候太讨人厌了, 你不是喜欢我吗?为什么不告诉我。切,肯定跟我一样, 嘴硬。”
“孙一冉说了, 两个骄傲嘴硬的人在一起,就像两只刺猬,不对, 两只狮子, 最后两败俱伤的。”
“了呈言, ”她奶唧唧的喊了声他的名字, 还拽了拽他的耳朵, “我现在是有名的翻译家了,你要是对我不好,哼,我就休了你。”
了呈言背着她,每一步走的都稳。
雪越落越大,片片的雪花落在头上,大衣上,一层白茫。
他半响没有说话, 不知道是震惊于季声凝说的话语, 还是尚未准备好措辞。
只不过虽然看不清面容, 季声凝却可以感受到他抱住的双臂紧了紧,胸内的心跳快了些,“咚咚咚”的,带着男性的气息,冲击着背上的季声凝。
像是用了些许时刻去平息了自己的情绪。
而后,他的声音透过空旷冷清的海边,带着笑意的说道:“不会的,你说的,如果我做了错事,你要阉了我的。”
这话从了呈言嘴里说出来,实在是让人怀疑耳朵坏掉的程度。
一个男人,堂堂的聚瑞集团总裁竟然会说出这个词,若是季声凝清醒的时候,可能都要哆嗦一下。
奈何季声凝那时候喝多了酒上头,嘿嘿笑着,“那可不,小心点,我技术不好,万一大出血了,我不负责。”
说起来颇为嚣张。
她好像听到了了呈言的闷笑声。
再之后的事情,季声凝就怎么也记不起了。
大概在晃悠悠的舒适中,她睡了过去。
被人抱回了家,扔到了床上。
身上是换好的棉质睡衣,搭配着窗外落了满地的白雪,有一种冬日里慵懒的惬意。
季声凝却实在是没有享受的心情。
复盘了一下昨晚发生的事情,瞬时把自己躺回到了床上,被子一掀,就钻了进去。
真的是太丢人了!
嚣张到暴露本性的丢人。
闷了五分钟,在确定了事情确实发生,无法更改之后,她只得丧丧的坐了起来,头发乱糟糟的,抬头看了眼表。
得,又睡到了中午。
踢踢踏踏的去洗浴室里洗漱妥当,半干着头就下了楼。
容姨已经做好了饭放在桌子上,客厅空荡荡的,想来今天了呈言应该是真的去上班了。
她莫名觉得这一幕熟悉,好像好多个宿醉清醒起来,都有他换的睡衣和容姨的热菜。
了呈言对于她所有的事业、生活甚至是交友乐趣,都从来没有提出过任何的异议。
哪怕她那些着实不好的生活习惯,因为译文要通宵熬夜,昼夜颠倒的生活方式,偶尔宿醉的兴奋,以及跟陈煜时他们保持着相对紧密的友谊。
了呈言全都一一接受,只会在她熬大夜的时候记得送一杯热牛奶,在她醉酒后默默的替她换下睡衣,拉好窗帘,并嘱咐容姨不要叫她。
了呈言的工作特殊,这种平日里一言九鼎拍板定权的总裁,控制欲总是最强的。
就连韩心云那样好脾气的女人,都因为季巍澜的各种管束而抗议过,更别说旁的那些圈内的男性,自有一种说一不二的习惯。
季声凝越发的觉得,自己这个亲亲老公甚是不错。
当下给了呈言发了个亲亲的表情过去。
表情包里动作夸张的小姑娘,亲人亲出了鼻涕泡,嘴巴撅起,又大又红。
季声凝原本以为他这种老古董定然不能理解她这突如其来的示好。
却没想到了呈言迅速给她回馈了一个同样亲亲的表情。
丑萌丑萌的青蛙王子,同样的大嘴大眼。
还加了句。
了:【夫人暂且控制一下思念,我开完会,速速就回】
臭屁又甜蜜。
季声凝瞬时喜上眉梢。
原来恋爱真的会让人上瘾。
国图盛典之后,季声凝的名号就终于从季家长女变成了翻译家季声凝。
她的社交媒体账号上,终于不再都是混乱到有时候会恼人的各种评论,转而变得严肃可爱了些。
慕强是人的本质,有能力的加持,会改变非常多的偏见。
甚至不少初高中生纷纷发来私信,表达钦佩爱慕的同时,寻求同样可以做翻译的经验分享和专业选择。
季声凝这才想起来那晚答应鹤老的,要考研的事情。
窝在家里查询了相关的经验贴子和历年真题,还未等把一套题做完,就痛彻心扉的合上电脑,想穿越回去,打一打当时不知天高地厚就答应鹤准涟的她。
这也太难了!
当下逃避心起,决定年后再去考虑这件让人崩溃的事情。
了家第一时间知晓了季声凝的获奖事情。
了呈言只在家庭群里甩了直播的链接,并未多言一语,但寓意明显,快来看看我媳妇厉不厉害。
是以从红毯到颁奖,了国忠越看越开心,甚至指着电视屏幕跟家里多年的佣人们显摆,“快看,这是我孙媳妇儿,厉不厉害!”
杜婉瑜连夜打来电话,直说爷爷对她赞不绝口,恨不能立刻举行婚礼。
“嫂子,不,姐姐,以后我哥就是姐夫了。”
季声凝不明所以的问道:“有什么差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