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谢平暄已经回来了,他也就不准备再继续等下去,坐起来开始吩咐收网。
此时情况不同,谢平暄知道最重要的是尽快将谢平晖还有秦放拿下来,平稳了朝政再说,要不然要乱起来了,因此并没有解释太多,接过了暗卫递过来的兵符,“儿臣去去就回,父皇且休息。”
等到谢平暄离开,景安帝终于看向将自己带出来的少年,目光中带着欣赏,“你就是老四和顾问西折子上说的那个小将方仁温吧?果真年少有为,是我大景的良才美……”
最后一个字还没有落下,景安帝看着闻人奚那张脸,蓦地怔住了,皱了皱眉,又皱了皱眉,口中再次回味刚才念到的名字,“方仁温……”
闻人奚:“……”
大意了。
急着去救人,并没有来得及遮掩一下面容,不过景安帝应该没见过原主的母亲吧?原主这张脸和原主娘一模一样,但是眼睛却像武昌侯,只从眼睛,应该认不出来吧?武昌侯都死了四年了啊。
景安帝难得沉默了,随后轻声哼笑,意味深长地看了闻人奚一眼,“你倒是好胆量,可笑一直找不到的人居然就在眼皮子底下,只是谁都没想到,不过这么一来,也算没有愧对你爹的血脉。”
“这里是武昌侯府?”
“是。”见景安帝已经认了出来,闻人奚也就没有继续装傻下去,直接用原本的声音应道,“侯府两年没有主人,只有下人在,不引人注意,因而末将和殿下便将皇上带来这边了。”
自称末将,而不是臣女。
景安帝认出来后明显不高兴,不过从那话也能看出来其中的含义,他并没有震怒。
或者说生气还是有的,震惊也是有的,不过相比较闻人奚立下的功劳,这种欺骗的罪责低于功劳——至少对景安帝来说是这样的。
他不在意闻人奚的性别,只看重能力。
若非她隐瞒了身份去了边塞,这次匈奴南下,陵安城还能解开困境吗?两年前,匈奴右大王入侵望北城,望北城能守住吗?即使可以,也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如果她是一个一无是处的人,犯了欺君之罪,即使看在闻人家为本朝立下的功劳饶她不死,也会有其他责罚,最大的可能是送进庵堂。
但她是个有能力的人。
掌权者,谁不喜欢有能力有本事的人?
当然,有一些人还是更加重视自己的颜面的,可景安帝不是。
清脆悦耳的少女嗓音立刻惊住了安静站在一边的暗卫。
景安帝此时还有些虚弱,身上的毒也还没有解掉,换了个舒适的姿势靠在床上,扫视闻人奚的目光有些深沉,“此事稍后再同你们算账!”
他的好儿子,怀安郡主,还有顾问西那个老东西,别人可能不知道,但老四还有顾问西肯定都清楚闻人曦的身份!
闻人奚没有出声。
因为景安帝早有准备,所以闻人奚他们找来的大夫并没有派上用场,只等着回宫就会让太医开解药,尽管还很虚弱,景安帝却依旧没有去休息。
他猝不及防中毒被困,老大立刻跳出来想要夺权,等他反应过来,老大已经死在了老六手中,接下来一切倒是都在他的掌控中。
老六还有秦放,真是太小瞧他了,如果不是为了钓鱼,他怎么可能让他们蹦跶到现在,此时也差不多该收网了。
此时谢平晖已经快疯了,从龙踏上的景安帝失踪,他立刻就封锁了整个皇宫,一边派人搜查一边让人传话给秦放。
秦放收到消息立刻就知道不好,想也不想就调动人手准备先下手为强。
只要所有皇子全部死了,就算谢平晖造反又怎么样,作为景安帝唯一的儿子,他不登基,谁登基?
还有,身在皇宫的宁皇后,一定要想办法控制了她,控制了她即使谢平暄安全归来,也会受到掣肘不敢妄动。
可惜他有这样的想法,那些皇子也不是待宰的羔羊,下面最小的几个都被宁皇后保护了起来,上面的大的只要不作乱,自保还是没问题的,宁皇后自己在后宫经营了几十年,手中可用的人不是谢平晖可以比的,短时间他根本就没办法。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了,景安帝相信皇宫那边有宁皇后在,不会出什么大事,谢平晖手中人手并不算多,真要对上,绝对不会是宁皇后的对手,此时他只是等待着谢平暄的消息。
“会下棋吗?”
“学过一点皮毛。”闻人奚知道景安帝询问的是谁,点头应道。
“过来陪朕下一盘子,若是赢了,朕看在你立下的功劳还有武昌侯府忠君为国的份上,不予计较。”景安帝手中捏着一枚白色的棋子。
“末将遵命。”闻人奚笑了一下,坐到景安帝对面。
京郊大营守卫京城的安全,距离并不远,秦放和谢平晖的人还没来得及攻下各个皇子府,秦家和皇宫就被围了起来。
谢平晖听下面的人汇报,谢平暄带着京郊大营的兵马围住了皇宫,立刻就知道一切完了,深深地为自己的优柔寡断后悔起来。
早知道,早知道他就该直接让他的好父皇“病逝”才对啊!
这下什么都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