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此, 邵希臣竟然不合时宜地、在她伤心难过时勾了勾唇。
太久没跟她好好聊天,反而不急于一时解释清楚。
特别是此刻,瞅着她神情生动,
他尾音上扬地“哦”了声,点头, “满心满脑全是工作, 可以。以后加班统统安排你。”
……
全天下最黑心的资本家。
她懒得辩驳还口, 应下, “您别忘了给加班费就行。”说罢吸了吸鼻子,欲要转身离开。
不愿交流的态度显而易见。
“逗你的。”他挪动下身子,又重新拦住她, “我是说,你为什么会认为, 我是在替她道歉?”
明栀毫不犹豫地回:“原因有二, 一是您和方小姐青梅竹马情谊深厚,自然有资格代表她;二是您良心不安, 为寻内心安宁。”
她的逻辑清晰,口齿伶俐,乍一听似乎有那么几分道理。
邵希臣皱眉,一一否认:“谁说我和她青梅竹马, 情谊深厚?”
“您自己说的,一起长大。”
在裴宅参加晚宴时, 邵希臣无意间跟她提过一嘴。
用他的话堵回去,明栀心里还是痛快不起来。
“一起长大就是青梅竹马,那江煜比我更适合这个称呼。他们不仅年龄相同, 还同班同校十几年。”他不紧不慢地解释, 提起后一个词时明显卡顿, “情谊深厚?又是哪来的结论?”
明栀不说话。
“凭空想象的吗?”他逼问,“还有,我为什么要良心不安?”
她选择性忽视第一个问题,理直气壮道:“合同的事,是你告诉方乐瑶的,所以你良心不安。”
闻言,他挑了挑眉,仿佛在意料之中。
“你跟她关系还挺好。”邵希臣悠哉道。
他这种掌控全局的随意让明栀心生不爽,不冷不热抛出问题,她就要一一解答,即便答案对他不利,他又能游刃有余地化解。
头一次体会到,石头打在棉花上是什么滋味,索性沉默不愿回答。
邵希臣稍稍收敛,终于进入正题:“不是我告诉她的。是江煜酒后胡说,恰好被她听到。”
“那是我错怪您了。”她很官方的回答。
显然一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能继续沟通的模样。
“监控。”他把手机递过去。
视频上是罗沙包厢,当晚参加宴会的人很多,留到最后却只有三人。江煜与裴晏提起邵希臣时,顺带提起几句合同问题。
等他俩离开,方乐瑶才在里间打开条门缝,像在沉思,嘴角挂着笑。
很显然是听到了什么。
时间刚好对得上,是上周三,周四中午两人在食堂相遇。
明栀脸微微发烫,端正态度,“原来是这样,抱歉,我应该问清楚。”
“该说道歉的人是我。”他皱起眉,少了几分随意,“不是代替谁。是我没有在这件事儿里保护好你,没有照顾到你的情绪。”
保护、照顾。
已经许久没人对她说过这件的话,上一个说要保护好她的人是妈妈。
心底某处空缺轻而易举地被填满一瞬间,压抑不住的暖流淌过心田,想要在湿润的杏眸处寻求解脱。
明栀指甲嵌在手心,硬生生地把这股感动压下去,扬起脸笑着回复:“没事儿。”
她的笑容分外灿烂,男人下意识地勾起一侧嘴角。
就在明栀以为交流要结束时。
“现在该你回答我的问题了。”他突然变得有几分认真,话里藏着探知欲,直觉告诉她,这绝对不是一个能简单招架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