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镖在一旁站着, 车已经停在校门口,明栀第一反应便是要向邵希臣通风报信。
席雨竹望见她拿手机的动作,从车内伸出手, 轻轻搭上了她的手腕。
“明小姐是要给谁打电话?希臣?”
明栀被戳破,笑两声, 又听她说, “我想和你单独聊聊, 你是在害怕什么吗?”
当然是害怕。
她不敢轻易上车:“伯母, 已经快六点了,我担心一会儿回来不安全,不如我明日亲自去拜访您?”
万一席雨竹是来威胁她的, 她必须要考虑自身的安全问题。
席雨竹松开手,淡淡道:“我保证将明小姐完好无损送回伊江公寓。”
伊江公寓正是她住的地方。
短短一句话, 便透露出她是有备而来的。
车停在校门口实在太过显眼, 明栀不想多生事端,何况席雨竹面相也不像穷凶极恶的人。
上车后, 她还是趁着空隙,给邵希臣发了条信息。
【您母亲找我,危!】
约二十分钟后,停在一家中式茶馆门口。
两人坐在靠窗位置, 席雨竹极为体贴地询问她的口味,点了两杯茶。
直到茶水端上桌前, 两人保持着沉默。
“你们不合适。”
席雨竹朝着热茶吹口气,茶气袅袅上升。她不笑时,通常是温婉的, 但是讲话却十分犀利。
“哪里不合适?”明栀反问, 睁大双眼咬唇, 葱白的手指拧在一起,好不委屈的模样。
“明小姐应该知道门当户对四个字,你虽然长相极佳,但家庭条件甚至称不上普通,日后如何给希臣帮助?再者,我的儿子我最清楚,他只是一时新鲜,被明小姐迷了心智。趁早结束,对你们都好。”
席雨竹讲话娓娓道来,语句停顿得当,乃至明栀有点跑神,没听清她讲话内容是什么。
明栀缓缓垂下头,佯装在深思,细声细气地回:“伯母,希臣哥说他不介意这些。”
“不是他不介意,就能掩盖你们不合适的事实。”席雨竹坚持自己的观点。
“可是他说,”明栀咬唇,眼波流转,紧接着露出羞赧的笑。
席雨竹皱眉:“什么?”
“说我们俩……天生一对。”
话音落,席雨竹神情明显一僵。
明栀也要被自己恶心吐了。
“看来明小姐是不听我这个长辈的劝。”席雨竹语气变得严厉,“即便一辈子不能进邵家大门,也要与他在一起?”
她点头又摇头,“希臣哥说会娶我的。”
席雨竹彻底沉默了,朝保镖伸手,大块头立马弯腰恭敬递上包包。
拉开拉链,席雨竹熟练地在隔层里翻东西,是与□□同等大小的白色纸张。
明栀很快反应过来,内心竟隐隐生出几分激动。
豪门“婆婆”怒甩支票的情节终于要在现实世界里上演了吗。
不知道周围有没有监控会记录这一刻。
“明小姐。”席雨竹食指压住支票,顺着木质桌面轻轻往前推,指甲泛着淡淡光泽,说出那句最俗却动人心的台词,“离开希臣。”
如果不是有合同在身,明栀很难保证自己不会心动,她按捺住内心的渴望,楚楚可怜道:“伯母,您这是作践了我和希臣哥的感情。”
活生生一个坚贞不移忠贞不屈的小白花形象。
趁着说话间隙,明栀快速朝着支票瞟了一眼,虽看不清具体数字,后面一连串的零让她手心冒热汗。
冷静,你要冷静。
明栀试图转移注意力,想起与邵希臣签下的合同,支票的诱惑力顿时削减一半。
席雨竹察觉到她脸上的淡然是发自内心的,旋即又露出从容的笑,“你不妨再考虑一下。”
边说边又推过去一张支票。
明栀又不经意地瞥了一眼,伸手抓住桌子才能让自己勉强冷静。
“真的不用。”她推回去,笑得云淡风轻,实则内心在吐血。
话说到这个份上,总该放弃了吧。
谁知席雨竹不折不挠:“明小姐,一个月以内,你如果想通了,随时可以联系我。我还是想问一句,你是真的爱希臣吗?”